小院中一片沉寂,听不见一点人声,刘备来到门前百丈以外就跳上马来,拴好以后步行上前,却不敢大声叫唤,只是悄悄地在柴门上连连拍击,但愿能让里边人闻声。
一丛青竹婆娑动摇,竹影下掘了一个只要三尺见方的水池,几尾锦鲤悠游此中,恰如仆民气志,静中有动,淡泊而悠远。
一边说一边死力地向他使眼色,意在安抚。
此时,时候已近中午,天空中雨丝早已停止多时,云层舒卷,太阳就像一张红色的剪纸,在淡云间若隐若现。风吹过,刘备等人身上的衣衫已近干透,但却显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发丝混乱,显得狼狈不堪。若非身上的衣衫和软甲,几近已经和一个跋涉林间的乡野民夫无异。
刘备天然也明白这两个兄弟脾气傲岸,能如许姑息,实在只是为了本身罢了,心中天然也非常感激。但是,在他拍门半天以后,小院内不但没有人出来,反而是有一阵阵清脆的鼾声俄然从中传出,显见得是院中之人睡得极熟,对本身三人的到来底子一无所知。
小院门楣上挂了一块粗陋的匾额,古朴的字体写了两个大字:草庐。
不过那些居住在巷子两旁的住民们虽有猎奇之意,但多年所养成的那种不问世事的民风已经深切骨髓,以是并没有多少人肯在如许的雨天里走削发门一探究竟。只要路旁零零散散的几家酒坊门口站着的酒保,一见外村夫来此倒是显得尤其热忱,不断地号召着买卖。
关羽忍着笑斜视张飞一眼,点头承诺。
但是,如许缠绵的雨丝、如许广袤连缀的猗丽,那仿佛也只是对于那些闲坐家中隔门看雨、或者是竟日落拓,心无琐事的文人雅士、闺阁才女才气明白,而对于那些在如许的气候里还不得不跋涉于泥泞山路的旅人来讲,却常常只觉其苦,不觉其美了。
看着那一带茶青,如黛的山岗,刘备起首长出了一口气,勒住座马,手搭着凉棚远远观瞧,但见卧龙岗上农田层叠,缠绕在疏落的片片丛林之间,一种空灵之气劈面而来,仿佛那人杰之气已经渗入了这里的山山川水、一草一木。
刘备大怒,正要说话,关羽赶紧打圆场道:“大哥莫恼,我来讲他!我说三弟,不管这位卧龙先生是不是真有如许的本领,我们却老是见地过徐元直先生的才略。二哥觉得既然元直先生如此推许,那么此人必然会有一些过人之处。你也晓得大哥一贯忧国忧民,也是以而求才若渴,就算此人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神乎其神,我们看在元直先生和大哥面上么也该诚恳恭敬,又岂能因你一点私心而坏了大哥礼贤下士之名、为大哥阻断贤路?总之我们此行不为别的,只为了汉家天下罢了,就算忍一时之辱,也并不算丢了面子,你说是不是?!”
虽说这三人俱是从疆场中搏杀而来的百战将军,身材本质极棒,但是在风雨中跋涉几天以后,仍不免有些怠倦。不过关、张二人对于刘备极其尊敬,见他一向恭立门首,两小我也不敢怠慢,一言不发地肃立于刘备身后,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和身心的怠倦,竟是未曾透暴露一丝一毫的疲态和不满。
雨水津润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轻风过处,氛围中再也不见一丝灰尘,山野中繁花带露,绿意盎然,愈发显得清幽安好,人行此中,如入画图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