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三宿三今后,女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可三宵,不成久居,当有祸矣。然兹信宿,未悉绸缪③,既已分飞,将何表信于郎?”即命取床后盒子开之,取金枕一枚,与度为信。乃分袂泣别,即遣青衣送出门外。未逾数步,不见舍宇,唯有一冢。度当时荒忙出走,视其金枕在怀,乃无异变。
过了三天三夜后,秦女自言自语道:“你是活人,我是鬼。与你宿世有缘分,但这类来往只能持续三夜,不生长住,不然就会导致灾害。但是这两三夜还不能享尽伉俪缠绵相爱之情,顿时要别离了,送甚么东西给你作信物呢?”当即叫人从床后取来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金枕,送给辛道度作信物。然后才依依不舍,含泪告别,秦女叫青衣女子将辛道度送出门外。没走几步,宅院就消逝了,只留一座宅兆在那边。辛道度仓猝跑出坟场,再看怀里的金枕,却并没甚么窜改。
别后四年,三月三日,充临水戏,忽见水旁有二犊车,乍沉乍浮。既而近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充见之忻然③,欲捉其手,女举手指后车曰:“府君见人。”即见少府。充往问讯,女抱儿还充,又与金鋺,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④!华艳当时显,嘉异表奇异。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光荣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愚人忽来仪。会浅拜别速,皆由灵与祗。何故赠余亲,金鋺可颐儿。恩爱今后别,断肠伤肝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