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一篮子最细的观音泥粉,和史洞修告别,约好明日带书坊的人过来制印胚。
程文应则是想到更深一层:“当年夫子传下诗书,有教无类,使我中华礼教文统得以传续,贤侄,你此举的代价,于百工而言,怕是……怕是……”
苏油说道:“这个啊,我管它叫铅笔。”
不过好歹烧出了合适的铅笔笔心,记下了各种黑度的配比。
纤维被观音土粉袒护,几近看不出陈迹。
苏油笑道:“的确,不过这纸另有一个大好处。”
程文应拿过一块陶片,用持羊毫的体例在陶片上悄悄划了一下:“不好用。”
苏油让老许拖来一口大缸,东西设备都差未几,起首的辨别,苏油往纸浆里插手了一些观音土的泥浆,约占纸浆的百分之二十。
老于欣喜地拿起卡尺一边测量壶盖一边对比图纸上的数字:“妙极!妙极!以往的法度图纸,图是图,笔墨申明是笔墨申明,那里如这般一目了然!”
说完有些不好说话,将一个五岁孩童拿夫子比拟,本身都感觉荒诞。
第二项辨别在操纸的次数,新法比以往翻了个倍,也就是说,最后出纸的实际厚度,会比普通的书纸厚一倍。
说完看着笔心,又道:“这也太细了,没法持握啊。”
苏油说道:“不敢妄比夫子,苏油只是感觉,我大宋诸般工巧,千年来口口相传,丢失颇多。比如鲁班的飞天木鸟,老鼠构造人,比如唐陌刀形制,比如诸葛木牛流马……实在太可惜了。”
程文招考了两个字,哈哈大笑着摆手道:“不可不可,看来这铅笔书法还得单练才行。老夫这字连你五岁娃子都比不过!你这笔合适小孩子,只能写小字,没法写大字。”
程文应是里手,一眼就看出这纸的用处:“贤侄你又想骗我,这纸双面印倒是能够双面印,做书封也是极好的。但是你怕是为你那古怪的铅笔设想的吧?”
将纸卷起来,一老一小这才回城。
“但是技艺要臻至你们如许的境地,那是几十年淫浸下来的工夫。而这套体例,是让大工留下图样,让统统小工,都能按照图样和量具的帮助,做出和大工技术一样的东西,你们则能够腾脱手来更加精进,这才是这套体例的代价!”
然后第三项辨别,苏油没让工人将纸贴到墙上,而是在木板上铺上粗布,铺上纸,压上粗布,木板,然后再压上石板。
苏油笑着将铅笔接过来,将陶片放在桌上,在上边写下“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十个字,说道:“姻伯,这笔当如许用。”
苏油说道:“如果有一种纸能够双面印刷……”
很快,新式的纸张出来了。
程文应看完治印的泥料,信心又增加了一分,过来看苏油鼓捣出来的玩意儿,问道:“贤侄,这又是何物?”
不是心疼钱,是心疼之前花的那些工夫。
川南特产的大芥菜,生姜,明天就给苏油让史大在菜园里搞了一大堆,现在晒得蔫蔫的。
然后苏油让工人在石案下升起火烘烤。
连卡带量带画,很快,一个壶盖的图样便揭示在白纸上。
又轮到程文应发神了,回神后仓猝抢过炊饼和铅笔当真观赏,好一会儿才讶异道:“这又是甚么说道?”
程文应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要真是这侄儿决计所为,这心大得有点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