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曜心惊，几近不敢信赖，素池与东宫的干系让他不得不做那猜想，这帐本实在太紧急了。重曜并非不信她，只是重压之下不得不再次确认：“当真？”
重曜将手往里探了探，有几分不明，随即便停下来看向素池，眸中扣问之意较着。
“你们素家莫非便认准了东宫？”
素池放下空杯，仿佛偶尔想起件事，好整以暇地看侧重曜，吐字清楚：“倒是有个动静，只是不知影响不影响大局。”
溪鲁隔着门应了声，出去才想起来殿下还没发话，又不敢回身去问触怒殿下，只得服从素池的叮咛去寻易牙。
重曜也发觉到本身这话不太合适，不再诘问：“你看过了？”
素池自顾自坐下，心下还是有些绝望，为他歹意的测度，也为二人之间脆弱的干系，她将帐本推给重曜：“这帐本是偶然间到落我这里的，我未曾拿给父亲，也未曾呈与东宫，本日权当完璧归赵。”
素池启唇，“敢问殿下，如果将来我说要素家和清河王府之间的恩仇一笔取消，殿下能够应允？”
“林婕妤有喜了。”
素池从未见过如许的他，浑身戾气，生人勿近，喜怒无常。但是素池内心晓得，这才是他实在的模样。
重曜却听着不大乐意，“一码归一码，阿池如此慷慨，我亦该有所回报才是。”
“只为这些？”但是重曜还是不甘心诘问了一句，后半句他藏下了。
素池眼眸一转：“倒是不必，昔日殿下放过我一次，明天权当是个酬谢，也算是完整两清了。”
这下素池却低头把玩手指，一句话也不说，两小我之间只剩下氛围在活动。
“我倒是没有这个自傲，毕竟货色私通，撸劫盐铁，清河王殿下如此手腕通天，另有甚么不敢做的？”素池微微弯着嘴角，目光落在帐本上，想到帐本里藏着的东西，令民气惊。她这会内心有气，说话也是绵里藏针。
“愿闻其详。”素池既然讲了就必然是大动静，但是她卖关子，这个面子重曜得给。
正巧溪鲁捧了茶壶出去，正按着规律扣门，重曜一个用力将那手边的用来支窗户的捣木砸畴昔。溪鲁一惊，手里的茶壶被震得没拿稳，“咣”地一声落在地上。素池知他迁怒，不幸溪鲁连做错了甚么都不晓得。素池不忍，抢在重曜骂人之前开了口：“去找易牙换壶新煮的绿茶，清热败火。”绿茶煮起来费时又费事，溪鲁也不至于一会儿再冒莽撞失闯出去。
素池方才还压着脾气，这下子倒是忍不住了，将那账簿一推，没好气道：“信不信由你！”
重曜端坐着，态度再明白不过了，如果能获得素家的支撑可谓事半功倍。
素池看着那茶水皱了皱眉毛，倒是没想到重曜会误觉得这是威胁，也是，素家和清河王府的干系向来只要本身是拎不清。本就是用这帐本示好的，恰好被会错了意，素池内心苦笑面上却更加暖和：“就说你该喝绿茶，清热败火，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我不呢？”重曜仿佛感觉这是个很有兴趣的命题。
素池低头深思，算是桩不错的买卖，她在朝中无人，他在后宫无人。只是不知这重曜的信誉度如何了，不过总要尝尝的。以是素池举起空杯风雅笑笑，“合作顺利！”一点不像方才置若罔闻。
素池酝酿着言辞也不说话，好久的温馨光阴流逝，才听到重曜嘶哑的声音：“说吧，你此次来是为了谁，素家还是宁璃臻？”他这腔调上扬，倒是粉饰不住的怠倦和烦躁，眼睛微微眯着，就那么盯着面前的素池。如果方才他还不能肯定这是甚么东西，现在到底骗不了本身，她在威胁本身？重曜干脆直起家子，将茶杯摔回桌上，水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