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池对着素岑三分打量，直看得素岑不安闲起来，干脆向东榆开仗：“你在素家呆了多少年了？宫里赐的东西如何措置还要女人来办？要你们干甚么吃的？”
“谁的约？”
“我不去，明天有约。”
素池将太子那一问讲给素岑，素岑渐渐咀嚼，“凡是太子殿下问起，你只一问三不知，朝堂上的事情推给我，或是父亲都好。”
素池恍忽间只见是金簪，映着宁璃臻浅黄色的太子常服，说不出的调和辉映。每年他都送生辰礼，素池都风俗了，只是用手摸了摸，便大风雅方收下了。前些日子素池退回了东宫很多礼品，却都在现在一颦一笑之间全数放心。素池昂首看宁璃臻，他正低头看她，眉眼里俱是笑意，暖了周遭春寒料峭。
素池不觉得意，拍掉素岑的手，全当嘉奖：“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素岑衣带翻飞，身形健旺，一柄长剑在天井中划过，惊起鸟雀纷飞。
素岑拿茶的手一滞，随即坐直了身子：“阿池，你怎会有这些怪诞的设法？父亲要你与太子殿下疏离些是为了避讳陛下，你可莫言多想。”
还不待素池答复，宁琼臻便将手里的一枚步摇插在素池鬓间：“你生辰时还未回金陵，这礼品可不能不收！”
素岑一震，“休要胡言！”看着素池刚强的眼神素岑抬高了声音：“你记着：父亲选谁都不会挑选那位，必然不会。舒氏之祸，素家才是泉源，是父亲亲手写的密报。”
石桌前的素池却展颜一笑：“大哥，你输了！”
素岑见素池说话时面色几分踌躇，不住问道：“如何了？太子殿下也问你听戏的事了？”素岑这才有几分不欢畅，太子面上一副平和，私底下这般谨慎眼？素岑这“妹控”情感一上头，实在有些收不住。
素池不说还好，一说素岑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喜好听戏尽管在家里搭个戏台子就好，至于三天两端往城外跑么？女孩子的闺誉还要不要了？”金陵乃至另有传言，说素家的九女人在戏台养了个小白脸，太子殿下也无可何如，好好的金冠发着绿光，恰好这些话素岑对着素池讲不出。
素池来往桃丘戏社固然不高调，但是也没有决计坦白，故意人想查也不难。何况她也不是那么在乎申明的人，当下也不在乎：“我要闺誉做甚么？旁的女人要闺誉是为了嫁个有身份、有职位的男人，倘如有了意中人更要担忧闺誉太差被人嫌弃。可我有甚么好担忧的？我还巴不得被人嫌弃呢。出身簪樱氏族，受于诗书教养，谁能在我的教养操行上说个不字？”
素岑接过周从的茶水，回身拍素池的脑袋：“你这手腕卑鄙了些！”
素池的唇边只得绽起一个笑，内心却紧了紧，有些事情的生长仿佛在离开预感当中。
素池一个闪神，鹄立沉默，猛的昂首只见宁璃臻眼里腐败透辟，不含权欲，亦无关算计，还是月朗风清，舒旷悠哉。
素池还没答复，东榆已经从院子里出去，福身施礼：“女人，公子，贵妃娘娘赐了礼品来。”
东榆感激地抬眸，刹时又低下头去：“贵妃还赐了几小我。”想了想又补了句：“是宫里的伶人和乐工。”
春季的早上另有寒气，素岑却一身劲装薄弱，他剑法谙练，脚尖踏过树枝林叶也半点不声响，跟着乐声他的剑更快，更快……似闪电普通迅捷，又仿佛苍鹰普通英勇，乐声更快了，能设想那指法多么精美才气让乐章一泄如注，素岑也不慌乱，只是更快，他的身形已经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衣袂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