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说。”顾轻涯还是安闲恭敬。
“叮咛算不上,只一句忠告。”话既已说到此处,都是聪明人,赫连阙倒也不再绕弯子了。
顾轻涯笑呵呵将那瓷瓶收进袖中,“你姓赫连,你娘方才叫了一声阙哥哥,你又拿沧溟云家来发言,你家里定然与我师门深有渊源,如果这些各种加在一起,我还猜不出你父亲就是郇山第十七代掌门赫连阙的话,那是不是太笨了?”
顾轻涯笑笑,阿谀了一声,“前辈豁达!”便是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
顾轻涯目光闪了闪,却没有甚么出乎料想的感受,公然……有些事,只是自发得瞒过了罢了,阿谁傻女人!
“长辈虽不好那杯中之物,倒也能够舍命陪君子,倒是前辈……千万珍惜着本身,小酌怡情便可。”顾轻涯倒也利落,接过了酒壶,自倒了一杯,倒是语带安慰道。
“要!要!闻歌的一番情意,我那里能孤负了呢?”顾轻涯一边劈手将那瓷瓶夺了畴昔,一边笑呵呵道。
“豁达?”赫连阙嘴角却嘲弄的一勾,“这人间哪有真正无惧存亡之人?不过是因为没有颠末真正的生离死别罢了。我豁达,是因为,生也好,死也罢,我都与闻歌她娘一道,这才无惧。这平生,我欠她很多,存亡火伴方能放心,唯独放不下的,便也只要闻歌了。老天宠遇,如许一来,我与她娘……好歹是放心了好些。她会安然长大,她……很好。”赫连阙也呷了一口酒,说着说着,似深有感到普通,声音降落下去,眼角却有些出现了红潮。
赫连阙目光深深,倒是定在他脸上,似是要将他看破普通,“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今后你如有了本身的孩子,便会晓得,这为人父母的,总有操不完的心。我本身的女儿,我清楚,闻歌即便不依靠任何人,她也会活得很好。但阿谁孩子,表面裹着坚固的壳,内里却不见得一样坚固。另有……世事无常。你既是沧溟云家的弟子,畴前的很多事想必你也晓得一些,我与云落骞一样……这平生,都有太多的遗憾。只是,我尚可弥补,他却只能孑然了结残生,到死方能摆脱。前人之事,望你引觉得鉴,珍之重之,千万莫要重蹈复辙。”
赫连阙手中执壶,略略一倾,倒了一杯酒,眼也未抬,道,“年青人酒量如何?可陪我喝上一杯?”
修道之人,提及存亡,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