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间,身边走来一个身影,悄悄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困了,便去睡吧!”
闻歌嫌弃得一撇唇,“还是一样的难吃。”
顾轻涯听得目光一暗,目光庞大地望向趴伏在桌上的女人,本来伸出,筹办将她扶起来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
“哦?如何说?”顾轻涯挑起眉,很感兴趣的模样。
“就我爹啊!我爹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我娘包饺子!以是啊,我一向感觉,过年就是吃饺子。厥后,听我娘说,她与我爹过的第一个年非常惨痛,她想着给我爹包一顿饺子,那里晓得,她天生便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弄得一团糟不说,还在大年三十的早晨饿了一回肚子。许是当时的经历太深切了,乃至于我娘对饺子一向有一种执念。每到过年的时候,别的都好说,这饺子倒是不管如何也少不得的。我爹大略也是晓得我娘的心机的,以是,他向来都是君子远庖厨的,偏就为了我娘,学会了包饺子。不过说实话,我晓过后,头一回过年吃他包的饺子,几乎没有给吐出来,阿谁难吃啊!真不晓得我娘是如何咽下去,还吃得一脸幸运的。”闻歌回想起她家里的饺子旧事,倒是一时滚滚不断起来,固然腔调里充满了嫌弃,但却因着那些豪情,而显得灿艳多彩得很。
她晓得是顾五,只是抬了抬厚重的眼皮,却也只能瞧见他恍惚的表面,“不能睡。你晓得吗?这尘寰有守岁的风俗,特别是家里有长辈的,这守岁守岁,守的便是长辈的岁……”
“……我爹娘虽已是不在了,可我家里另有长辈……一年一节,守上一晚,如果果然能换得他们一岁安然,倒也值得……”声音一点点降落下去,恍忽间,耳边,沉沉一声感喟……
她一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发重。
顾轻涯目光微黯,抬起眼,望了望她,终是淡淡笑道,“你若想喝,那便喝吧!”
她偏了偏头,往他胸口处靠了靠,额前的发丝软软滑开。
闻歌的手有些拖不住脑袋了,手肘一滑,便趴在了桌上,脑袋有些发蒙,但说的话倒还算清楚,只是腔调放得极慢。
只是说到此处,闻歌也不由感觉有些奇特,略一沉吟,内心生起一种猜想,但这类猜想让她顿时失了胃口,嘴里本来还感觉甘旨适口的饺子俄然味同嚼蜡起来,她的笑容淡了两分,“该不会……你这饺子也是为了阿谁女人学的吧?”
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但闻歌很快便将之压下了,赫连闻歌啊赫连闻歌,色迷心窍了你!他跟你可没有甚么干系,你酸甚么酸?
很快调剂了一下心态,闻歌扯扯嘴角,笑道,“看来,这是你们男人奉迎人惯用的手腕吧?”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由远及近,垂垂地,响成了一片。
“你还真是短长!竟然连饺子也会做,还会做这么多馅儿的。”闻歌一边吃着,一边好话不要钱地夸,她但是发明了,这只狐狸跟普通人没甚么两样,就喜好听好话。为了吃好吃的,多说点儿好话如何了?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顾轻涯低头看着她,嘴角一勾,微浅笑,那笑意,直透进眼底,暖成了一片。他伸脱手,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但即便没有说话,闻歌还是明白了,公然是如许。
他的疏冷,闻歌如何感受不知,俄然又是如何了?莫不是因着方才那一句问,他又想起了阿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