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忙着奉迎武帝呢,武帝的邀约,如何敢回绝?天然是笑眯眯道,“恭敬不如从命。”便随之落座,帐外,一个小厮怕是已经闻声了武帝的话,竟已端着托盘,捧进了两杯尚热腾腾的茶,一人一杯,各自奉给了武帝与他。
一道黑影俄然便从帐外被扔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在了武帝面前的地上,血,流了一地。恰是武帝的另一个暗卫之一。
“甚么?”武帝震惊皱眉。不及问出甚么人这么大胆,现下环境如何了,帐外,俄然便响起了刀剑订交之声。武帝的神采刹时黑沉下来,他身前跪的那人,并武帝身后帐幔内又窜出的两道黑影已转眼出了营帐,想必是已插手了战圈,瞬息间,那刀剑碰撞声,便愈行狠恶起来。
那人也是笑,笑声从大氅下传来,压抑沙哑,听上去,让人有些莫名的不舒畅。
武帝听罢哈哈而笑,“没想到,你倒是个利落人!”笑声一敛,武帝的眸色也随之沉下,“没错!朕……是不信你们!”本就是敌对的态度,他凭甚么要信他们?并且……若信中所言都是真,这些人,连本身人也下得了手去谗谄,如许的人,怕是更要防着,谁晓得,他们甚么时候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当前一张大案以后,坐着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皮肤乌黑,五官通俗,自带一股严肃,这不是别人,恰是南夏武帝。
帐内一寂,几人皆是惊抬双目,一双黑影从帐外纵身而入,两柄长剑化作银光虹影,直刺武帝面门。
“陛下……不信的,怕另有鄙人与敝仆人吧?”
“请。”他回了一句,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只是,茶水还不及沾唇,一道黑影又从帐外窜了出去,恭敬地跪在了武帝跟前,腔调却有些短促道,“陛下,有人烧粮草。”
“是么?”那人还是笑笑应,腔调间,似是含着些百转千回的意味。
那边,武帝已经抬眼笑望他道,“说了半晌的话,还没有请你喝杯茶,只是,行军在外,朕这里的茶水也是粗陋,你如果不介怀,就坐下喝一杯?”
“是!”本来这只要武帝与裹着大氅的奥秘来人的营帐内,却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低低的一声应,一道黑影从武帝身后低垂的帐幔中急窜而出,快如闪电,眨眼,便只觉帐帘轻动,人,便已不见了踪迹。
“陛下这般贤明,敝仆人的意义,天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陛下放心,既然要与陛下合作,该有的诚意……我们天然会拿出来的,我们为陛下筹办了一份大礼,过些日子,自会奉上,届时,还望陛下笑纳!”
那一声,甚是悲壮,伴跟着长剑当胸穿过,一股血箭喷溅而出,淳于冉握剑的手略一迟滞,才今后一带,将那长剑从那暗卫胸口中拔出,心中略作感慨了一回,这人间,忠君爱国,从不分版图,可惜,他们各为其主,只能你死我活。
“请!”武帝端起茶杯向他表示。
不出闻歌与顾轻涯所料,那座看上去既大且华丽,招摇且目标很较着的帅帐,只是看上去守备森严罢了,营帐内里,倒是空无一人。
他案前所立之人,满身裹在一件沉黑的大氅当中,只能从身形上勉强能看出是个男人,而他脸容全隐在帽子的暗影里,半点儿也辨不清,闻言,只是低低笑了两声,不知是天生,还是决计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