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冉抬眼看着他,错不开眼,嘴角微弯,笑意从眼角伸展,直沁眼底。
“早前在娑罗城的时候,便听他们提起过花神节。说是,在花神节那天,拜过花神娘娘的恋人,都会获得花神娘娘的庇佑,能够两心相许,天长地久,当时我便想着,本年的花神节,必然要带你来拜过花神娘娘。”韩铮本日穿了一身便服,少了很多肃杀之气,但这些日子的历练,已磨砺了他的意志,他仰首低眉间,多了的,不但他身上的伤痕,另有那股沉稳的大将之风。
韩铮喊也不及,张着口看着她拎着裙摆,像个孩子普通冲进了人群当中,又不由点头发笑,倒是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
她心中的顾虑,即便不说,韩铮却也都明白,不由笑道,“你放心吧!这事,我是颠末父帅同意的。”
头一回,闻歌从韩铮身上拽下了那串铜铃铛,借由它坠入的阿谁迷梦里,阿谁姻缘树下赠与定情之物,花神像前互许毕生的好梦,她曾觉得,那必然是齁人的甜美。
这本是南夏的节日,但松陵与南夏交界,畴前,没有战事之时,还常有互市和通婚,很多风俗就渐渐地异化了。
这么一来,淳于冉总算是放心了,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好!”
淳于冉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逝,恍然明白了他的心机。半晌后,她才又勾了勾唇角,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便是松开了韩铮的手,转手跑走了。
淳于冉方才松了一口气,转眼一看韩铮身上的伤口,眉心又是一个紧攒。
淳于冉不是不猎奇这个时候韩铮要带她去甚么处所,她只是性子使然,想着他不奉告她,天然有他的事理,至于去甚么处所,用不着问,明日到了,便也清楚了。
那胸口上,后背上,旧疤叠新伤,鲜血淋漓,脸孔全非。
“但是……”淳于冉心中却还是有些犹疑,现在如许的景象,南夏军随时能够打来,还不知元帅会有甚么摆设,他们随便地走开,怕是不可吧?
或许明天就要生离死别,现在,那些礼教,那些情势,还首要吗?天然不首要!
不!她才没有怜悯他!她只是为阿冉悲伤罢了!
闻歌用力摇了点头,在心底压服本身道。
脚步一停,倒是就扯着韩铮站在了离那棵姻缘树不远的处所。
赶紧取了备好的烧刀子,一寸寸替他将伤口清理了,这才上了金疮药,再裹上洁净的布条。
至于韩铮和阿冉……他们本就是已死之人,又何必为了畴昔的事而伤怀?不管他们走到最后,有多么的不得已,究竟上就是厥后的韩铮挡了她的路,他们是仇敌!既是仇敌,本身又何必怜悯他呢?
“明日?去甚么处所?”淳于冉猜疑地挑起眉来。
到了这会儿,淳于冉明白过来,这才算是完整放下了心来。
闻歌点点头,咧开嘴笑道,“是啊!是该欢畅!”
却不想,现在置身此中,才晓得,那样的甜美中,本来还透着彻骨的绝望。
韩铮带她来的,是山里一个比较僻静的小镇,还未受甚么烽火的涉及,倒还是一片平和安好。一进了镇,便觉本日镇上非常热烈,鲜花到处,欢歌笑语。
“干吗俄然想到带我来这儿了?”
现在的他,真正堪为一军之帅了,不负少帅之名。
这一日,即便是武帝,也不会出兵的,也难怪韩铮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