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亦是低低应。
而顾轻涯也听不见，更不会起来……
站稳的同时，只感觉胸口气血翻涌，喉间泛着腥甜，“噗”地一声，便是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倒是顾不得这很多，吃紧抬起眼来，望向顾轻涯的方向，另有站在顾轻涯身前，如同一道樊篱，现在因为受了力，倒是刹时崩塌的透明身影。
“顾五！”闻歌被封堵了的声音总算摆脱了束缚，失声尖叫起来，生硬了好久的身形终究能够转动，倒是连扑带爬地朝他扑了畴昔，一边将他软塌塌的身子从地上扶起，一边迭声哭喊道，“你如何了？你如何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光从身后凤拾遗所捧的那柄伏魔剑中急射而出，一道透明的身形挡在了顾轻涯身前，义无反顾，又将那残剩一半的灵力承担了大半。
不管是顾轻涯还是万劫，都晓得，这一击，对于已是强弩之末的顾轻涯而言，便是催命符，阎罗令，只心境分歧。顾轻涯是安然，而万劫，是绝望。
“闻歌。”顾轻涯又低低唤了她一声。
闻歌摇了点头，想说，他还真是只狐狸，这个时候，她真的不坏他了，那些曾经感觉过不去的坎儿，打不开的结，现在，竟真的仿佛都变得微不敷道起来。
“我曾想过……是不是要让你看一看……比起我的存亡，我畴前的那些棍骗……我们之间的那些曲解……实在都不算甚么……我想让你看明白的……我总还想着你能谅解我……但是，我却舍不得……因为我晓得，到了当时，你必定会悲伤难过，会哭得像现在这般一个模样……我舍不得……但是，我没想到……到了最后，我却还是让你这么难过了……”
万劫震惊地瞳孔一缩，但同时，他蓦地便感觉胸口被反射回的灵力冲撞，闷闷生疼，他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鹞子普通今后飞去，急退了数步，身形亦是趔趄了数次，才堪堪站稳。
“我曾想过的……”顾轻涯专注地望着她，但那目光却垂垂地，变得浮泛，好似没有落点，好似透过她，看向了她触手难及的别处……
闻歌低头，用额头紧紧抵着他失了昔日温度的脸颊，狠狠闭眼，心想到，就如许吧！算了吧！
闻歌点头，泪珠儿跟着她的行动，掉得更加短长，纷繁坠落在他身上，他却似半点儿感受也没有……
“噗”一声，那道血箭喷得老远，而他的身子再也接受不住地今后栽倒……
但另一半灵力却还是没有回转地袭向顾轻涯。
“别难过……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现在，不过是老天将借给我的性命又收归去了罢了……有那些偷来的光阴，已是值了。这一回……能在统统产生前，救下你，我已是无憾……以是，我欢畅着，你也不要难过……”
但因为挡在那儿的是顾轻涯，千钧一发之际，万劫心中的本能替他做了决定，哪怕是明知会受阵法的反噬，他还是硬生生撤转了一半的灵力。
万劫生生撤了一半的灵力，而那另一半的灵力又被突然呈现的那道透明的身影承担了大半，但即便是如此，顾轻涯的胸口被那一股灵力所袭，还是如同已经有了裂纹的瓷器，再被外力一击，便是再接受不住地轰然碎裂。
凤拾遗昂首，望向天涯现出的一丝鱼肚白，抬手揩了揩眼角，却在心底狠狠地骂道，这该死的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