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干甚么?当真要救阿谁杀了多少人的楼湛么?”云懋不解又不忿地喊道,回过甚,却见顾轻涯只是皱眉望着一插手那两人混战当中的闻歌,眉心轻锁,神采沉郁,不知在想些甚么,常日里清澈恍若夏季晴海的眼似是俄然疾风骤雨,暗潮翻涌起来。
顾轻涯没有答复她,只是眯眼微浅笑,将目光投注在楼湛与呼延墨身上。
“呼延墨!”手中红线疾甩而出,临时阻住了那团黑烟的守势,“即便你果然与楼湛有甚么仇怨,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现在,你既已死了,便该放开、放下。”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死吧!你早该死了。”呼延墨狰狞扭曲着神采,嘶吼道,黑烟卷起,如同一柄庞大的剑,朝着楼湛胸口处疾刺而去。
方才从楼湛体内射出的那道亮光渐渐浮至半空当中,倒是一颗泛着光晕的珠子,被包裹在一朵花般的光晕里,全部茅草屋都被那光映得通亮。只是,只一刹时,那花似是绽放到了极致,花瓣伸展开来,而后,俄然便突然衰颓了,整朵花都如齑粉普通散落了,而那颗珠子便也如落空了统统力量普通,亮光陨灭,“啪”一声,毫无生命力地落在了地上,刚好滚落在了闻歌的脚下。
闻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蹲下身,将那珠子捡起,“这就是凤衔珠了?”她似是在问,更像是在答,握住那颗珠子的顷刻,有些回想借由肌肤的相触,涌入了她的脑中,瞬息间,双目雾湿,那滴如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不堪重负,从睫毛上坠落,刚好掉在她手中那颗珠子上,被激得粉碎,四散在四周乍然的黑暗中。
“楼湛不是呼延墨的敌手,这么下去,只要一个死。”闻歌皱眉道,扭过甚去,却见顾轻涯也好,云懋也罢,都是沉默地看着,没有半点儿插手的意义。她晓得,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感觉楼湛死不足辜,以是才有了此时的袖手旁观。不过……闻歌内心却始终有些不安,为着早前透过那幅画看到的,属于呼延墨,同时,也属于楼湛与舒窈的回想,固然只是短短的时候,但或许是因为那种即便是隔着时空,也能让人感遭到得,春花烂漫普通的幸运过分稠密的干系,闻歌总感觉这当中或许另有内幕,乃至是情有可原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闻歌袖中红线已是射出,碰到云懋布下的那层结界的顷刻,已是硬如钢针,雷电之力透线而出,“啪”一声轻响,那结界裂开了一道口儿,而就在那短短的刹时,闻歌身形如影,已是从那道裂缝中穿了出去,手中红线绕飞,便已朝着裹着呼延墨的那团黑烟扫去。
空中上的两道人影在能动的顷刻,便是转头往对方看去,四目相对的顷刻,那两双眼,都蓦地红湿了。
楼湛本就受了伤,现在也是竭力支撑,见得这景象,只得翻身狼狈的躲闪,但胸口处窒闷,一动便是气血翻涌,脚步便显得迟滞,偶尔,便会被黑烟扫中,身上的衣裳垂垂被分裂开来,一道,又一道的口儿,血,一点点渗了出来,将他身上那件暗青色的衣衫染成了赤色。
闻歌没有问,有些事,她看得比他们清楚。
“你……甚么意义?”闻歌天然听出他这话别有深意,扭过甚,眉心紧蹙地看他,面色猜疑。
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她确信没有瞥见楼湛走出去,恰好他却在这里。她也确信舒窈没有出过茅草屋,可这目光所及之处,却不见了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