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家既然自夸是行界里的龙头凤首,不将白棠放在心上。迫不及待的就开抢买卖!白棠自也不会客气。
“不然如何样?”
永乐五年,父亲郁郁而终。陛下一方面是顾恤徐家的功劳,一方面也是姑姑徐皇后从中补救,竟命他袭承了魏国公的爵位。固然如此,他行事还是谨慎翼翼,不敢稍有放纵。
徐裘安硬着脖子道:“那画留着另有甚么用?陈先生暮年丧妻,只一个女儿相依为命!成果女儿受辱被骗他杀。陈先生受不得打击,也没了!”他咬着牙,“这个公道陈家讨不返来!与其让这张无主的画白白便宜了姓方的,不如毁了它,气死方怀钰。让他构造算尽一场空!”
文同的画啊!饶是繁华泼天的魏国公也为之肉痛不已!
徐裘安嘿了一声,腹诽:混吃等死有甚么不好?他没敢说出口,他老娘已经替他吼了出来:“你还能饿死本身亲弟弟不成?没差事就没差事,咱裘安就是求个清闲安然!光宗耀祖我只希冀你和老二!”
“白棠,要不我和白兰连夜赶工,再多印些诗笺?”
“不然就让我这辈子呆在家里别想寻差事了!啊哟,大哥,你如何也打我?痛死我了啊!”
练白棠岂会白送银子给高家?
徐钦心中直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但老娘的暴脾气他也没辙,嘟嚷归嘟嚷,肝火倒也低了下来。是啊,他如何忘了,裘安这个名子的由来呢?
他母亲,前魏国公夫人陈瑛也是武将以后,夙来凶暴。当年靖难之役,父亲徐辉祖站错了队,被当明天子软禁府中。而裘安,就是父亲在软禁的日子里生下的孩子。当时万念俱灰的父母对他没任何希冀,只求安然罢了。故名“求安”。
“娘!”魏国公怒极反笑,“您还放纵他!裘安会不晓得文同先生的真迹当世难求?好不轻易寻到一张,竟毁于他手!难怪陛下要仗责他!”
徐钦一口气堵在胸口:“文、文同先生的真迹?你,你就这么毁了?!”
没几年,徐皇后不幸早逝,天子悲伤难抑。对皇后平时敬爱与喜好之人更加礼遇。至于小裘安也沾了皇后的光,陛下对他非常放纵。经常唤进宫里陪他说话,还亲身考教他的课业,顺带着对魏国公府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但不知怎地,裘安这么多来,还是混了个不学无术,纨绔后辈的名头。
唯留帝后相视大笑。
正如白棠所料,之前他给同业的那次经验过分深切,谁也不想自个儿千辛万苦描画出的版画转眼就让人给盗了。加上有练家大房坐镇,还真没哪个不长眼的小铺子敢私行开印带色的版画。都眼巴巴的伸着脖子等着松竹斋松口呢!
白棠点头轻笑:“那倒不至于。你健忘当初,我是如何整治那些擅印浮雕诗笺的同业的?”
秦家茶会当日,松竹斋便推出了多款彩绘诗笺。皆是他之前经心筹办。公然比试结束后,松竹斋当即来宾盈门。印有锦锂、翠竹、绿萝,各种单色繁花、精美的边框底纹的诗笺,不出半个时候便让人抢购一空!
外边的显宗耳听屋内哄成一锅粥,祖母年纪一把了还气势实足的护着三叔,父亲对三叔又爱又恨,偏奈他不得。不由好气好笑,暗道三叔此次是碰上困难了!文同的真迹岂是那么好找的?
白兰恍然:她哥但是将城内各铺子的浮花雕版都盗了个遍哪!逼得他们不得不上门赔罪报歉!一时惊笑道:“他们真能学乖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