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瑭含笑点头。
当时沈清云才十二岁，赵银苓看她看得很严，恐怕她跟着她爹感染上一些不好的风俗。
“信被我娘截了，就没到我手里。我晓得时，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去信跟她解释，她已经不睬我了。”
文竹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收下了银票，认当真真地说了起来。
“外人之言，何需在乎？女人既有大才，若屈居后宅当中，委实可惜。”李瑭神采自如，眼神开阔，“前朝时，有武帝以女子之身封禅称帝，现在我不过是请你来县衙帮手断案，又有何惧？”
“沈女人洞察民气的本领，实在令李某赞叹。实不相瞒，我来吴县上任时，身边并未带多少人，只一个从小奉侍的小厮。虽说现在已清楚了县衙的各部分事件，但仍缺帮手。”
护院带着身契返来，将契书和剩下的银票交还给主子。
“奴婢……想回故乡看看，也不晓得爹娘现在如何样了。”
护院依言退了下去。
李瑭从善如流。
这无关情爱，而是一种找到了同道中人的高兴感。
“我不能收，女人帮我赎回卖身契，已是帮了我很多了，我怎能再要你的银子？”
这倒是不难，她爹好些朋友兄弟，都挺有本领的。
沈清云翻了个白眼：“别闹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衙门呢！”
倒是个孝敬的。
沈清云喝了口茶，又叹了口气。
沈清云唰得睁大了眼睛，食指指向本身。
要想和长房，乃至全部沈氏一族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沈清云带着白玉、文竹再次前去县衙。
“大人如此美意，实在是令我倍感幸运。只是，现在我还在守孝期间，没法正式到县衙做事。但私底下，大人如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处所，我毫不推委。”
沈清云坐在右下首的位置，喝着茶，开门见山问道。
“我？”
沈陶是这世上的异类，他从未要求女儿和婉灵巧，也不让她学刺绣读《女诫》，反而带着她学了很多本领。
李瑭见她说话利落，很有些江湖中人的脾气，俄然认识到，这恐怕才是沈清云真正的性子。
白玉下了最后定论。
“你想晓得长房的那些琐事，问我不就行了？我帮你去探听呀！干吗白花银子？”
护院对于长房的贪婪，愤恚不已。
还是五十两的大额银票。
沈清云来到这个期间十四年，看到的都是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哪怕她亲娘赵银苓，也是如此。
“银、银票？！”
“你看到小女人老是感觉这也好那也好，你如果个男的，铁定到处包涵，渣男一个。”
“多谢女人！多谢女人！”
沈家长房和七房之间的冲突，已经到了不成调和的境地，夸大点说，已经是你死我亡的地步了。
沈清云莞尔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他就是和家属对抗失利，才会被迫离京，成为吴县县令。
现在，长房接连受挫，看似沈清云占了上风，可她家中无其他帮手，长房却另有杀手锏——在县里当官的沈兴。
“这也不是白给的，你在长房八年，应当晓得很多事吧？把你晓得的都说一说，这银票就当是买动静的钱。”
李瑭让文书带着白玉和文竹下去对供词，随后，将沈清云领到了二堂。
提及这个沈清云也有些愁闷。
等她走后，白玉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如果写成话本，妥妥的将来婆母棒打鸳鸯、拆散有恋人的戏码啊！必定大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