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作为本地权势极大的宗族,曾出过很多高官,但再昌隆的家属,都有式微的时候,沈家在三代之前就有了衰颓之势。
她用力仰起脖子,环顾四周,将这些心如蛇蝎的妖怪一一看个清楚。
姑苏城外,寒山寺内,一轮红日伴跟着和尚的诵经声缓缓升起,遣散了浓雾,洗濯了北风。
“为人后代,贡献父母是应有之义,大师过誉了。族中都道我爹没有儿子送终,愧对先祖,身后灵魂难安,若非大师主动提出为我爹诵经超度四十九天,恐怕当时我爹都没法顺利下葬。”
族长一把拉过莲娘,将她推到了赵银苓面前。
沈清云脸上黑沉如墨。
“我亲眼看到半夜有男人进过主母的卧房。”
一口气说完,昭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固然很操蛋,但究竟就是这么个环境。
“女人,不好了!家里出事了!大房二房四房的老爷们,把主母抓走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喝由远及近传来。
“莲娘?”
沈清云父亲这一支,是旁支,从太祖父开端就经商了。本来只做一些小买卖,赚的有限,且三代单传,在沈家如透明普通,不受正视。
沈家属长冷酷开口。
诵经声渐止,寒山寺的方丈圆方大师走了过来。
“莲娘是你贴身丫环,服侍你十年了,她说的话,莫非还会有假?”
“他们敢!”
莲娘哆颤抖嗦着,不敢去看赵银苓,张嘴说出了早就背过无数次的话。
“大师雪中送炭之恩,小女永记于心,今后必会回报。”
短促的马蹄声随之响起,世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枣红色的高头大顿时,一身白衣的沈家十七娘眼眉带煞,手中长鞭朝这边抽了过来。
“阿弥陀佛,老衲与沈老爷了解多年,举手之劳,何需回报?只是,沈女人可想好归去后如何应对沈家属人了吗?”
但到了沈清云的父亲沈陶时,俄然时来运转。少年时去粮铺做活,被店主相中,以丰富嫁奁将女儿下嫁。以此为本钱,走南闯北,来往贩货,不知不觉间就攒下了惊人的产业。
昭昭呆了呆。
沈清云稍稍抬开端,暴露了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
说罢,她站起家来,朝着圆方大师慎重一拜。
一身素白衣裙,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她清丽脱俗的面貌,也无声说了然她现在的状况。
跟着族人越来越多,族中田产越来越薄,旁支偏族只得转而做商贾贱事,唯嫡脉这几支,不屑于此,仍旧心心念念图科举之事。
两人骑马掉头,朝山下飞奔而去。
可儿走茶凉,他身后,家中只剩孤儿寡母,这偌大的产业还不知会便宜谁去。
沈家宗祠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都在群情此事。
沈清云的娘赵银苓被两个婆子强行按在地上,悲忿怒喊。
圆方大师却感喟一声,摆了摆手,念了声佛号。
“我和窦叔先行下山,你们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