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绣珠闻言局促不安,镇静看向她婆婆洪氏。洪氏神采稍稍有些不好,但是毕竟是笑着,并无不睦的模样,她昂首看了云卿一眼,接着阮氏的话笑说:“云卿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我看着也喜好得紧。便可惜毕竟年幼,和我们二女人三女人普通大,我看着还是娇娇俏俏的女人家,倒不怕她不会做事,就怕她劳累到了。”
阮氏便悄悄笑了,她本来就生的一副聪明活络、贞淑雅静的模样,现在一笑更增倾城之色,非论面貌气度都在洪氏与柳氏之上。她先是安安稳稳为老太太夹了一块枣泥山药糕,接着用指腹贴了一下孔氏递过来的花生羹,然后轻声说:“有些烫,现在恰是牙疼,要非常拿捏不冷不热的分寸,稍晾一晾再说。”
“这又是那里话呢!”阮氏干脆过来拉了云卿给老太太瞧,嘴上还是笑说,“如果旁人家的孩子,我恐怕还怕她手脚倒霉索,要好好调教一阵子才敢叫她服侍老祖宗。可她是岚园裴二爷的闺女,我能信不过吗?连老爷也分外赏识裴二爷,这门婚事又是老爷亲身帮阿凉定的,我那里敢不放心!”
过了晚餐时候慕垂凉才返来,一进门看到她就笑,说:“筹措这些,是等我用饭?”
云卿便忙说:“老祖宗这是笑话我呢。我纵再好,哪比得过我们家的女人?我们家大蜜斯现在封了美人,何止是高贵,孙媳如何能比?只是大蜜斯奉侍太后娘娘,我奉侍我们家老祖宗,如许一比,才算得都是有福分的人呢!”
云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早上去给太太敬茶。午餐与老太太、太太、二太太、二姨娘、三姑奶奶、弟妇妇一块儿用的。返来与太太行食,赶上了二女人垂络和三女人垂缃,略谈笑了一会儿子。再晚些时候,三姑奶奶和四女人冯月华来这里坐了一会儿,还送来了这个。”
老太太与阮氏都破涕为笑。云卿看了一眼孔氏,阮氏了然,便笑说:“绣珠,你昔日里也难安安生生吃顿饭,现在就让云卿在旁服侍,你快坐下用饭便是。”
一席话听得老太太喜笑容开,拉过云卿的手一边拍着一边对阮氏说:“我还道哪儿找的这孩子,又清秀又灵巧,小嘴儿又如许甜!既是裴家小子调教出来的,想必是比我们家女人好。”
回了房,慕垂凉仍未返来,她因是正妻名分,虽是平妻,但裴子鸳并不主事,又分歧住,丫环们天然要尊她为主,因而都过来施礼。春穗儿与秋蓉等人她本来见过,感觉非常熟络,便留下来聊着,余下则叫蒹葭芣苢分下喜钱送她们去了。
春穗儿活泼,不住谈笑,又是恭喜,又是赞叹,皆是喜庆话。云卿听了也高兴,却见秋蓉寂静不语,只含笑温润,便猜她有话说。因而表示蒹葭,蒹葭便引了春穗儿出去,留她二人在此。
云卿今儿只是来认人,不免就感觉非常成心机了。孔绣珠也是大户出身,洪氏为自家儿子选了如许一个唯唯诺诺不吭不争的媳妇?柳氏是姨娘,按说两人都是一子一女,两子竟不相争?何况三女人垂络本是小的,只因是柳氏所出之庶,竟被洪氏早早送出了阁,现在过的不大好,经常还往娘家跑。这类干系倒是奥妙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