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有事交给慕垂凉做——的确是显而易见。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慕老爷子道。
云卿见状,便拉了她说有新绣花腔子看,将她请到了里头。才打了帘子出来,就听洪氏拍着她家二女人的肩笑说:“好,好得很,看来这云丫头还是晓得些端方的!”
这一刹时,云卿俄然想起阮氏曾说话的话:每一次的机遇,都是慕垂凉给她们换来的,错过一次,他就要多辛苦一次。
那么还等甚么呢?
云卿当日出嫁,特特挑了几个聪明丫环陪嫁过来,此中一个叫茯苓的原就是她房里的,记性极佳,过目不忘,连裴二爷都觉震惊。到慕家以后,她特特藏着茯苓这一“宝”,只命她清算和保管房里东西。现在一想,公然恰是她派上用处的时候,便允了蒹葭。等孔绣珠过来时,便是蒹葭在外号召着各房的人,芣苢和茯苓在旁服侍茶水。
先是二太太房里大丫环红霜来,施礼以后说:“我们房里一等丫环一个,近身服侍二太太,每月例银一两并一吊,就是我了;二等丫环四个,卖力房中执夜、食宿、针黹等,每月例银一两;三等小丫环七个,卖力洒扫、归置、浆洗等,每月例银一吊。这是房中大家名票据,请凉大丨奶奶过目。”
云卿恍忽看到慕垂凉似笑非笑扯动了下嘴唇,但是细看之时他神采更加通俗,略低着头,看不出个以是然来。慕老爷子则是一语不发将房中人从左到右仔细心细看了一遍,云卿更是猜不透他的情感。
却听慕老爷子声音惫懒地说:“你这体例也并无不成,不过垂凇媳妇劳累好久,现在你是长房长媳,该当领受一阵子让她歇歇。她家小三子才两岁,需得亲娘在身边照看着,旁人决计不敢说甚么。”
这事既然定下来,少不得要通传到各房里。才吃过饭,就见各房管事的婆子和丫环照端方过来认人,俗称看主子。彼时云卿在本身房里,因说了一同主事,天然少不了叮咛人再去请孔绣珠过来。蒹葭趁空当悄悄对云卿说:“今儿恐怕来的不是一个两个,我们两个加起来也难记全乎,无妨叫茯苓过来服侍着。”
云卿看了看孔绣珠,孔绣珠神采拘束,目光躲闪,见云卿看她几近立即面色惨白了一些。云卿冲她笑了一下,悄悄拉过她的手一道上前回道:“绣珠掌家有方,我亦有所耳闻。现在她既无错,却将她换成我,恐旁人暗生闲话,指猜她不是,令我们妯娌不睦。若不换,又恐人说长媳落闲,成日里操累她个小的,谁担得起如许的指责?现在孙媳进门时候虽短,但是深知职责地点,一来不敢推辞,二来也故意好好为我们家出一份力。但毕竟于人于事都陌生,以是私内心想着,若能有绣珠从旁帮手,必然会事半功倍,我们二人同心合力,也更比非论哪个专断专行要好很多。以是依孙媳之见,不若我们二人一起掌家。”
云卿便合上名票据,不动声色地笑:“也好。”
云卿挑眉暗笑,昂首之际看了下阮氏,却见阮氏使了个眼色,叫她去看老太太。
孔绣珠闻言哭得更短长了,她的丫环叫梨香的在一旁小声安慰着,却听孔绣珠边哭边说:“只要你对我最好、最和蔼了,旁人只觉我好欺负,从没如许软着调子跟我说话……”
“你们……先下去。”云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