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曹爷还不忘昂首看着百结花灯叹道:“这便是苏记最好的灯么,做工再精美,技艺再超群,毫无气韵可言又怎称得上一个‘最’?”
云卿略略扬眉,复又低头抿嘴笑,特地不想阿谁“也”字。倒是曹爷大喇喇一座,姿势高雅风骚,声音也洪朗如钟:“不错,我曹致衎就是奸商!”
曹爷伸手拿了一枝栀子在手上把玩着,似笑非笑得说:“如果云画师你还能画,曹某独要一盏百结花灯便好。”
“第二幅画画的的确是唐传奇中《柳毅传》的故事,但画上没有柳毅侠义救人之举,只要龙女娇羞相许之态。这幅画是站在新郎的态度送给喜娘子,是说我愿顺从仁义礼信,成为柳毅那样的谦谦君子,那么娘子你是否情愿做我的龙女,不顾统统同我在一起呢?它讲的不是柳毅传书之义,而是龙女相许之信。”
孙成见云卿眼中含笑,虽不晓得三言两语的怎就谈妥了,但这笔买卖显见是要成。
“以是说这第二第三幅画是新郎新娘互诉衷肠,相互商定厮守毕生,如此一来当然能够用作新婚贺礼了!”曹爷连连点头,绕着桌子交来回回细品百结花灯,最后轻叹一声道,“那么最后一幅鹊桥相会是何意?大喜之日,添如此萧瑟之景,也不怕触了霉头么?”
“不卖,囤着。”悄悄吐出这四个字,云卿垂手决定不再开口。
“哟,方才不是还辩才极佳么,这会儿如何客气起来了?”曹爷不改嘲弄之态。
孙成听到有人嘉奖天然是高兴极了,云卿也喜不自胜,谨慎将图纸清算妥当放回盒子,然后对孙成说:“去替我多谢你徒弟!”说完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好一个有韵为魂!”云卿手拍桌子赞叹一句,重新将那画送到曹爷面前道:“那云卿可要喊一句冤了,云卿虽不如曹爷才学赅博见多识广,但平生看过的灯笼也是数以万计,要说不伦不类,这百结花灯可真是冤枉大了!”
云卿挑眉一笑,故作停顿了一番,比及曹爷的目光终究从画作上移开,神思完整放在她身上时她才笑问:“如果云卿说,这四幅画恰是曹爷头顶上这盏百结花灯的图案,曹爷又如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