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祁?
“我晓得,”云卿藏着受伤的右手,用左手拍着她手背轻声道,“我明白。先让蒋宽带你去看大夫,余下的我们稍后再说好不好?”
垂缃原不知她有如此深意,听闻此解立即红了脸,一时有些无措。沈恪也下认识去看垂缃,一眼相视,又敏捷各自瞥开。云卿笑得分外高兴,道:“可贵能碰到懂这书画的人,我这做嫂子的那里能吝啬了去?这书画就……一人一半,送给你与垂缃吧!”
“哟,”一个小子嬉皮笑容凑上前说,“慕大丨奶奶好歹也昂首看看,那匾额上写的是‘蒋’,不是‘慕’。慕爷喜新厌旧,可劲儿疼着您,但咱蒋家爷们儿可没叮咛下来,说让我们也得疼着您呢!您看这可如何着?哎,您如果开口说让我们疼一疼您,这顶着主子骂,也许我们也能放您出来呢!”
沈恪惊奇:“大丨奶奶不晓得么?”又去看垂缃,因见垂缃也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方有些悔怨本身嘴快。
蒋宽一凛,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抱起云湄就要往外走,却听蒋太太忽道:“慢着!阿宽,你站住!”
云卿一怔,忽觉面前一黑,当即腿一软差点栽倒,垂缃与蒹葭慌得上前扶,云卿却神采发白,抖抖索索摆动手说:“备车,备车!去蒋家!”
云卿看着镇静蒋宽扑进门去,压下心头恨意急跟出来。
那人本来一向用手臂护着头防被马蹄踩到,听云卿惊叫俄然顿住身形昂首一瞥,而后两手略撑地一翻身从马车正下方滚了出来,说时迟当时快就见马车“咚”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地,那人恰停在跟前儿,衣服一角还压在马车下头,扑得一头一脸的灰。云卿吓得心都将近跳出来,忙叮咛她们家已稳下的马车夫说:“快去看看!”又在蒹葭搀扶之下跳上马车,叮咛蒹葭去请大夫。
云卿眼泪“刷”地流下来,生生别开目光,只是盯着祠堂里稳坐如山的蒋太太。
方才一番惊险云卿心不足悸,乃至一向未曾留意此人,现在看他背影方知恰是蒋宽,一时心头恨意又乌央央得压下来了,恰是此时,蒋宽的车夫在云卿车夫的搀扶下趔趄起家,昂首却见他的马儿一声嘶鸣,脱缰横冲直撞逃脱了。
蒋宽顿住,一时黑了脸,神采阴暗转过身来看着蒋太太,低吼道:“娘,我说过的吧?我说过谁也不准动云湄谁也不准包含你,我说过的吧!另有你部下那帮老刁奴,谁打的云湄,让她们趁早滚回家买棺材去,我能饶得了她们我蒋字倒着写!”
蒋家人横行霸道惯了,下人们不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些。更别说当日因火烧苏记的事蒋婉至今被禁足,而云卿摇身一变骑在蒋婉头上变成了慕家大丨奶奶,蒋家是上高低下没一小我看她扎眼的。见那些人伸手硬拦,云卿一心恐怕跟丢了蒋宽,转头再找旁人带路更磨蹭,加上心头肝火未消,便冷哼一声盯着那些人道:“你们今儿拦我一个尝尝?”
他们车夫还没近前,却见跌倒的那人艰巨地撑起胳膊肘趴跪在地,费了好大劲儿才冒死将衣角扯出来,然后跌跌撞撞直往蒋家大门走去。
“快点!再快一点!”马车夫已将马赶得缓慢,云卿却还是不住催促,一时也有些慌神儿起来。目睹是要到蒋家大门口了,另一胡同口儿却斜杀出一辆马车,两个车夫皆惊得冒死勒马,但见骏马长嘶,车厢颠簸,云卿和蒹葭在车厢里东摇西晃,脑门儿磕得生疼,而另一马车斜冲出来本就不稳,这一颠就见一人从里头狠狠摔了下来,马蹄乱踩乱踏,混乱中云卿看到那车似是要翻了,又见摔下来的人仍未能爬起来,目睹要被马车砸到,顿时惊叫道:“谨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