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道：“看你不扎眼的，是我蒋婉。”
隔着火堆，云卿直言道：“蒋蜜斯从岚园一起追到这里，可见是真的有话要跟云卿说。何不趁眼下没人打搅说个明白，指桑骂槐言辞闪动的，倒让人狐疑蒋家也是如许不但明磊落的。”
“蒹葭，扶我起来。”
火焰俄然卷起一阵烟尘，破帘子在北风中飒飒颤栗几下，一阵冷冽的香风劈面出来，云卿微微蹙眉，昂首一看，呵，来者不善呢。
分开……物华城？
蒋婉在云卿面前款款踱步，一身金饰在腾跃的火光下一闪一闪非常刺眼，她整小我也有浑然天成的崇高感，那种崇高与她的骄扬放肆融为一体，看着更是威风凛冽，大气凛然。
就这么一句问话，竟然绕了这么久，云卿明知不该复兴火，却少不了一阵烦躁。她看似好端端站着，姿势昂扬，不卑不亢，聪明美丽，应对如流，可她大半身子都靠在蒹葭身上，若非蒹葭稳稳扶着，她约莫很难好端端站一会儿。
云卿由不得一愣，甚么事要闹到分开物华城这么严峻？
云卿靠着聆听，笑道：“我同你说过的吧，七岁那年我重返物华，第一个落脚地便是此处。万物循环来去，统统终回原点，现现在便又返来了呢……”
蒋婉蓦地顿住，侧面来看，那双亮汪汪的桃花眼眼角凌厉上挑，比正面看来更加威风霸气。
“直截了当？好啊！”蒋婉款款踱步站到云卿面前，相互之间呼吸可闻。云卿恐怕站的近了她面色的非常会被人看出来，但蒋婉仿佛认定了她本该是如此落魄模样的，一点儿没发觉出非常来。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大愿地藏王菩萨。
顿了一下，一些片段浮出脑海，便问：“莫不是为蒋宽来的？”她跟蒋婉实在是没有机遇有过节，蒋婉又是蒋家嫡长女，对蒋宽更是宠嬖得短长，怕不是为蒋宽出头来的吧？
念及此处，不由笑道：“未曾想蒋少爷是如许夸奖我的，真叫我云卿愧不敢当。不过蒋少爷莫非没跟蒋大蜜斯你说么，我们二人虽算得上熟谙，但前些日子大吵了一架，蒋少爷还脱手打伤了我的人，所我们已多日未曾相见了。现在说看我不扎眼要赶我分开物华，怕不是甚么曲解吧？”
蒹葭擦拭掉她吵嘴处的殷红，抱着她往火堆处挪了挪，小声安慰说：“哪能一样呢。当日看不到前路，今儿我们不过临时出去歇歇脚，未几久就归去了，不一样的。”
城东的地藏王菩萨庙，在云卿七岁返回物华城之前就已经年久失修了。如许一间包容人间百态的古刹，乍看竟还不如岚园里”十丈尘凡“的花厅大。庙门不知何时已经坏掉，上面歪倾斜斜耷拉个破帘子，在北风里颤栗着锋利的吼怒声。蒹葭忍着泪将云卿扶到里头，云卿仿佛假寐了一会儿，又不甚清楚，等复苏时天气已暗了，没有点灯，云卿睁眼所见便是恍惚的暗中，像是堕入永无尽头的梦靥。
只要云卿清楚她的力量在如何流失，不需多久，那种心焦气闷的感受便再度呈现，乃至偶尔一晃面前便是一阵黑。如此一来，客气话自是没空说了――如果当着蒋婉的面若呕血倒下，那里另有她夏家嫡长女的模样。
蒋婉原不料她会如此直白，当即微微眯缝了一双桃花眼细细打量云卿一眼，然后姿势文雅地伸脱手来，一旁的婢子忙扶了她从白藤木肩舆上起家。蒋婉目光威势渐显，挑眉笑道：“给你几分面子，倒蹬鼻子上脸了？我蒋家如何，也是你有资格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