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方才受了惊,现在稍稍安静下来,方觉一股子怠倦深深囊括了她,便要今后靠去,口中也喃喃说:“我不记得了。”
待靠上去,却觉不测温软,转头一看,见慕垂凉已适时在她身后加了一个大软枕,待她睡下又将薄被拉上去一点,云卿蹙眉道:“热呢。”
云卿提起裙摆,原地转一圈笑说:“都雅吗?前次请匠人做的衣服,原想着我们大女人返来那一日穿的,竟给忘了,今儿才想起让他们送过来。”
饶是云卿看不见他神采,也知必然非常可怖。她晓得这男人并非温润如玉好脾气,但也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的暴怒。
云卿双手仍挂在他脖子上,这一刻俄然感觉难堪,便低头欲收回击,却才松开,便觉腰间一紧,下一刻便见慕垂凉蓦地压下来狠狠吻住她,带着攻城略地般霸道的侵犯,云卿受了惊吓差点站立不稳,慕垂风凉性用力将她抱起,带着她直接扑到床上。
并且是连他们都未曾见过、或者极少见过的不好。
到了早晨,云卿正在房里换衣,便听蒹葭在旁说:“凉大爷返来了。”云卿一回身,恰见他踏入房门,还是午间时那身银灰色软缎袍子,广袖无襟,广大松垮,手上摇着折扇,眯缝着眼打量她。
“蒹葭,”慕垂凉缓缓开口,声音平和而干涩,“她睡得不大安稳,旁人恐也安抚不得,你出来守一会儿。脚步轻些,别吵醒了她。若她睡得好,约莫再过一个时候再喊她起来,备点她喜好的庐山云雾茶,定必然心神,解一解炎热。她心神不宁,久了恐要伤身,以是别多聊那些操心费心的,做些旁的事分用心,比如给裴二爷写封信或者请匠人上门给做几身新衣。晚餐我返来和她一起用,叫人筹办些她爱吃的,做平淡些。长庚,随我到书房。”
芣苢笑得更短长,捂着嘴才不致失礼,却讽刺她道:“大奶奶就是披个麻袋,凉大爷也觉明艳生辉呢!”
云卿点点头,由着慕垂凉抽走软枕,扶她睡好。他行动轻柔,体贴入微,云卿这般看着,不由抓了他的大掌轻声说:“对不起。这几日恐是暑热初起,未曾防备,以是炎热扰乱,乱了心神。你初解禁足之令,要重抓家属买卖诸事,现在小主又探亲,四族当中暗潮涌动,本就够你烦的了,却还要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