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面前一黑,顿时就瘫软在椅子上。芣苢,芣苢!
“是我。”一个胆小的声音低低说。
芣苢明显被吓到了,茫然看看气势汹汹的洪氏又看看那香囊,一副浑浑噩噩神采,见她如此神采,裴子曜淡淡提点了一句:“芣苢女人,事关几人明净,还请女人坦诚相告。”
一拍桌子站起来,洪氏满面镇静道:“你说原就是筹算送给送给小主的?以是这些子东西纵不经云卿之手,迟早也会从云卿房里跑到小主房里去?”
若如此……若如此……那芣苢她此番几近是必定逃不掉了……
不止洪氏,合座座下世人仿佛都没听清楚,现在个个紧盯着芣苢。却见芣苢抬开端,亦是满面泪水,发着抖战战兢兢说:“是我自个儿……要做的。因、因为……前几日大奶奶忙着小主探亲的事,我便能得空歇歇儿,想着暑夏炎热,人皆沉闷,早晨安眠不易,加上汗味渐重,蚊虫渐多,如有几个香囊坠于床柱,一来可安眠,二来可驱蚊,三来也好闻些。以是、以是才……”
而这件事,蒹葭和慕垂凉都晓得。
芣苢茫然点头说:“不经大奶奶之手?不会啊,即便送,也是大奶奶去送,怎会不经大奶奶之手……”
洪氏千万没想到阮氏竟当着世人面儿提及这些旧事,当即脸就涨成绛紫,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洪氏急得神采发白,脱口而出道,“云卿,你晓得这事儿吧?你必然是晓得的!晓得房里人要做香囊,晓得香囊里塞了甚么东西,以是才——”
洪氏嘲笑着磕磕巴巴说:“这、这都甚么时候的旧事了……哎哟谁还记得、记得住呢……并且那都是老太太做了主的,我又那里……”
“另有甚么,”洪氏一声哼笑,上前紧盯着芣苢说,“我们都清楚得很,不必你多说。倒是你这香囊,我看已经做好了两只,现在第三只也差未几了,一次做这么多……谁让你做的?原是筹算送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