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已经招认昨晚之事满是我的错,老爷为何还要对他用刑?”三郎望着堂外被打得昏死畴昔的杨凌,心疼得几近要落下泪来,不顾统统地冲到公案前,瞪眼着房彦谦,诘责道。
房彦谦冲堂外架着杨凌的两名衙役作了个手势,表示二人暂缓对杨凌用刑,冷冷地盯视着三郎,静候她主动坦白招认。
房彦谦点点头,这才端坐朗声断案道:“今查有胡女叶三郎一名,未经答应,私行从突厥流窜到此,成心回避官府检视,且有逼迫役隶杨凌随其叛逃之不轨行动,依律当处以流刑,姑念其自幼被突厥掳去,出身可堪怜悯,且初度犯过违律,尚未达成不轨之目标等情节,从轻发落,着即将叶三郎摈除出大隋国境……”
阴全欣喜地睁大了眼睛,随即迷惑地盯着杨凌,似是不信赖他说的话。杨凌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低声催促他道:“快去吧,大不了把我家的‘飞狐客店’抵给你。”
三郎听房彦谦一语道破她欲携杨凌私奔的真相,不由得暗自心惊,正欲开口辩白,又听他持续说道:“另有第三,杨凌身为驿隶,碰到官府搜捕嫌犯,不帮手着力,反倒帮着你一同拒捕,凭此一条,就足以与你同罪论处!”
杨凌不料事情瞬息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机,忙回身叫过阴全,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三郎密意地凝睇着杨凌,打动地扑簌簌滴下两行热泪。
三郎只坦白了她是突厥已故可贺敦宇文般若养女,以及强携杨凌随她逃脱是为了同他私奔两点真相,别的说的大多是真相。
房彦谦忖着火候差未几了,转脸冲着张须陀,似是咨询他的定见道:“贵县县令方才离职,张县尉将这一桩不是案子的案子交由本官措置,那么本官就越俎代庖,替贵县发落了一干人等了。”
房彦谦听罢三郎的供述,与站在公案旁的张须陀对视一眼,冷不丁地冲堂外的衙役做了个行刑的手势。两名衙役见主官号令持续行刑,再无半点游移,立即将杨凌面朝下摁倒在地,另有一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走过来照定杨凌的屁股,高高地抡起水火棍,狠狠地打了下去。
有两名站堂的衙役说声“服从”,围了上来,架起杨凌就往公堂外走。
阴全和店掌柜固然感受本身有些冤枉,但因见房彦谦并没有实际惩罚他俩,也就没多说甚么,当场表示情愿服从行事了。
“老爷,三郎甘心受刑受罚,只求老爷开恩,答应小女子留在小崽子身边吧。”三郎自打走进公堂后,这是头一回向房彦谦低头服了软,跪倒在地,嘶声哀告他道。
张须陀赔笑抱拳答道:“敬请别驾做主。”
待两名衙役连打带踹地把杨凌唤醒,架回了公堂,房彦谦风轻云淡地向三郎一条一条地讲解道:“之以是罚他领受十杖,一则是因他虚言诈供,成心欺哄本官,依《开皇律》,自应领受杖责;二则是因他既身为调往江南当差的驿隶,不思早日赶到江南为朝廷效力,而是欲随你半路私奔,另寻活路,依律当处以流刑,本官念在私奔之举得逞的情节上,从轻发落,仅责他领受十杖之罚,你另有何不满之处?”
唯有杨凌,见三郎跪下向房彦谦讨情未受理睬,眼巴巴地望着本身,因想到昨晚若不是本身对峙非要回店告别阴全,也不至扳连她一起被张须陀捉到,且念及她狐身一人,被仇家逼得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本身,本身决不能坐视她被摈除出境,单独流落,无处可去,脑筋一热,冲口向房彦谦叫道:“老爷若不能留下三郎,随小的一同前去江南,小的甘心同她一起被老爷摈除出境,我俩存亡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