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随便你。”那病弱中年人笑了笑，道：“别悔怨噢，我的官比他大。”
“樊大人，你这话就错了！”陈应良也重新进步了声音，大声说道：“裴大人他不是五战五败，而是五败五战！不但无过，另有大功！”
“大人博学多才，必然传闻过兵败如山倒这句话。”陈应良大声说道：“自古以来，疆场之上最可骇的不是仇敌，而是自家的败兵！因为前军一败，不但摆荡军心，崩溃的军队还会冲乱阵容整齐的后军，如同决堤大水，再也清算不住，反过来成为仇敌的前锋！自古以来，被自家败兵踩踏而死的军队兵士，绝对不被仇敌杀死的兵士之下！”
“你一个草民吼怒朝堂，早就该死了。”樊子盖嘲笑，又挥手说道：“不过看在你说得算是有点事理的份上，老夫也给你一个建功赎罪的机遇，跟着裴弘策好好干，但愿你的真才实学，比你的口舌技能更超卓。”
众目睽睽下，樊子盖持续默不出声，乌黑的眉毛纹丝不动，又过了好久，被卫士抬着的裴弘策都已经急得重新满头大汗时，樊子盖才悄悄点了点头，有气有力的说道：“放了吧。”
在电光火石间衡量清楚了这些利弊，陈应良横下心来，举头大声说道：“樊大人，草民大胆，想叨教你一句，你可晓得杨玄感逆贼，现在有多少军队？军队当中有多少马队？多少步兵？多少精锐战兵？多少辅兵？多少辎重粮草？”
樊子盖哑口无言了，那病弱中年人则点了点头，咳嗽着说道：“你这话有点事理，不知敌情这条罪名，不能算在裴大人头上，最起码不能全数算到他头上。”
“此言何意？”樊子盖有些胡涂了。
“但老夫也不是因为这条罪名杀他！”樊子盖重新进步了声音，怒道：“老夫是因为他批示不力，导致一万三千朝廷雄师全军淹没，这才要杀他以正军法！”
“樊大人，不到两天的时候够吗？”陈应良放缓了口气，安静的问道：“叨教樊大人，右武卫已经多少年没上疆场了？传闻最后的老将精锐也被天子带到了辽东，一帮向来没有上过疆场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去迎战暗害背叛多时、筹办充沛的杨玄感叛军，敢问樊大人，如果换了是你统兵，能有多少胜算？”
“草民读书未几，却也晓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事理。”陈应良大声说道：“不知而知己，胜负参半！裴大人在对敌情涓滴不知的环境下败北，敢问这对仇敌军情的失策之罪，能够全数算到他的头？！”
如此一来，陈应良的收成就大了，第二次救下了裴弘策，裴弘策不把陈应良感激到骨子里才怪，已经出了二十二个宰相、三十六个将军的闻喜裴家大族，陈应良再想抱上他们的大腿和争夺他们的支撑天然是要轻易很多。救不返来也没干系，只要话语中能够略微打动呆板朴重的樊子盖，陈应良被杀的能够就微乎其微，然后陈应良敢言切谏的隽誉，不也就赚到了？
大殿中鸦雀无声，樊子盖脸上呆板倔强的神情消逝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深思，病弱中年人倒是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向樊子盖说道：“樊大人，给裴大人一个建功赎罪的机遇吧，明天这场仗，最大的罪人是达奚美意，你我也有干系，裴大人固然兵败，在疆场上的表示却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