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英豪,早托与匡扶奇业。肯困他七尺雄躯,一腔义烈?事值颠危浑不惧,遇当存亡心何慑。堪羡处,说甚胆如瓢,身似叶。
萧萧班马鸣,宝剑倚天横。丈夫誓许国,胜作一墨客。
出得西门,到吊桥边,两下都是从行军士排围。那市绝顶有座迎恩寺,叔宝下了马,进到寺里。恐有不到的,取花名册一一点了。又捐己资:队长每人三钱,什长二钱,散兵一钱;犒赏也费五六十两银子。内里选二十名精干的做仆人,随身跟用,另有赏。事完,先是他同袍旗牌都来饯送,递了三杯酒道别了。次后是单雄信一干,也递了三杯酒。叔宝道:“承诸公远来,该候诸公启行才去为是;只奈因玄邃兄提掇得这一差事,刻日逼近,不能担延。”又对柴嗣昌道:“柴大哥,刘刺史处再周旋,莫因弟去还赔累樊建威兄弟。”柴嗣昌道:“小弟还要为他取执照,不必兄长操心。”对着尉迟兄弟说:“家姑丈处烦为请安,公事所羁,不得躬谢。”对伯当及世人道:“可贵众兄弟聚在一处,恰好盘桓,又料有此别。”对贾润甫、樊建威道:“家中老母,凡百周旋。”与世人道别上了马,三个大铳起行。
满地霜华映月明,喔咿远近遍鸡声。
樊建威道:“我一人也拿不去,你且收着,待我叫了唐万仞世人来,也见你一团豪气。”叔宝收了,就留他数人在家中吃酒。正吃时,只见尤俊达与程咬金来辞。先时程咬金在路邀截柴嗣昌与杀败金、童两个,厥后虽系俱是相与,心中有些不安,到认了杀官劫夺时,明显供出个盗贼来了。咬金也便过了,尤俊达甚觉乏趣,勉强捱到拜寿,就要起家。程咬金道:“毕竟看得叔宝下落方去,不然岂有独累他之理。”及至柴、李两人答复,晓得叔宝可保无事,尤俊达又恐前日晚间言语之际,泄漏风息,被人访拿,故此要先回;贾润甫亦要脱干系,懈懈相留,故此两人特来拜谢告别。叔宝又留了,同坐作饯。
叔宝看了作色道:“柴仁兄,这令岳藐视我了,丈夫作事求报的么?”柴嗣昌陪着笑道:“秦兄固不望报,我岳父又可作昧德的么?既来之则安之。”单雄信道:“叔宝兄这原不是你要他的,路上难行,也没个柴兄复带去的理。现在将来完此事,却又保全这五十余家身家,你并不得分毫,受而不受,你不要刚强。”樊建威道:“叔宝兄放了现钟去买铜,这便是我们五十三家的性命在上边了。柴兄慨然,你也慨然。”叔宝犹在游移,单雄信道:“建威,叔宝他奉官差,就要起家,这银子你却收去完官。”王伯当道:“分上钱,我这边柴大哥也出虚领了;只是我们这居间加一,管家这加一,不成少的。”世人一齐笑起来。叔宝道:“只是我心中不安。”自起家进里边,又拿出三百两银子,来对樊建威道:“我想刘刺史毕竟还要甚么兑头火耗,并甚么盘费贴垫你,一发拿这三百两银子去凑,不要累世人捕批,我也不去销了。”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