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辅起家,同两个小寺人到月台上,一个是满眼堕泪,一句话也说不出。阿谁大些的说道:“现在哭也无益,强盗只要银子,老公公肯拿些与他,三人就承平无事归去了;略不遂意,不要说头颅,连这几根骨头也无人来清算。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的,那稀少我们三个?”许庭辅听了这番说话,又见两人这般风景,便道:“既如此说,我去求他,放你到州里去报知,看这班官吏如何商讨;如他拿不出这很多,只得将我寄在各府各县库上的银子取来罢。”说了要打发一个起家。李如珪叫喽啰拿酒饭,与阿谁大些的内监吃饱了,又取出一锭银子来赏了他,对他说道:“你叫甚么?”那内监道:“小的叫全面。”李如珪道:“好,这一锭银子,赏你做盘费的。限你五日内,拿银子来赎你家仆人;若五日内不见来,这里主仆两个,休想得活了。”叫部下把他在清虚阁骑来的马,原骑了去;着两个喽啰,送他下山。许庭辅与那小内监锁在一间阱房内,好酒好肉管待他。
只道地中多猛虎,谁知此地出贪狼。
人生六合间,有盛必有衰,有聚必有散。处承平之世,大家思安享创业,共乐升平。若处昏淫之世,凡有一材一艺之士,个个考虑寻一番奇迹,讨一番烦恼;或聚在一处,或散于四方,谁肯株守林泉,老死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