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隋唐演义 > 第42章 李玄邃穷途定偶 秦叔宝脱陷荣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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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价,不倩烟描月画。白白青青娇欲化,燕妒莺儿怕。不独欺班羞谢,别有文情含蓄。顷刻相遇惊人诧,说甚大志罢?

老者道:“老夫有一小女,名唤雪儿,年已十七,尚未字人。自幼不喜女工,性耽笔墨,兼且敏惠非常,颇晓乐律,意欲奉与公子,权为箕帚,未知公子可包容否?”李玄邃道:“蒙老伯错爱;但李密身如飘蓬,四海为家,何暇计及家室?”老夫道:“不是这等说。自来豪杰豪杰,没有个无家室的。昔晋文与狄女有十年之约,与齐女有五年之离,后都欢合,遂成嘉话。小女原不肯等闲适人的,因刚才采桑返来,瞥见诸公,进内盛称穿绿的一名仪表不凡,老夫知他属意,故此相告。世人说,始知就是刚才所见女子。大师说道:“既承老翁美意,李兄不必推却。”王当仁道:“只须公子留一信物为定,不拘几时来弃取妹去便了。”李玄邃不得已,只得解绦上一双玉环来,奉与老者。老者收了出来,将雪儿头上一只小金钗,赠与玄邃收了,又道:“小女毕生,总属公子,老夫不敢更加丁宁。今晚且住在这里一宵,明日早行何如?”世人撇不过他叔侄两人之情,只得住了一宵。来朝五更时分,就起家告别。老者同当仁送了二三里路,当仁对李玄邃道:“小弟本要追伴同去,怎奈二弟尚未回家,候有一个返来,弟即星夜至瓦岗相聚。”大师挥泪别离。恰是:

现在再说王伯当、李玄邃、邴元真三人,别了孙安祖,日夕趱行,离瓦岗另有二百余里。那日世人起得早,走得又饥又渴,只见山坳里有一座人家,门前茂林修竹,侧首水亭斜插,临流映照,风景清幽。王伯当道:“前程去客店尚远,我们何不就在这里,弄些东西吃了,再走未迟?”世人道:“这个使得。”李玄邃正要进门去问,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手里提着一篮桑叶,身上穿一件楚楚的蓝布青衫,腰间束着一条倩倩的素绸裙子,一方皂绢,兜着头儿,见了人,也不惶恐,也不踞蹴,端的胡但是天,胡但是地。怎见得?有《谒金门》词一首为证:

那女子一步步移着三寸弓足,走将出来。玄邃瞥见惊奇道:“奇哉,此非苧萝山下,何故有此美人耶?”王伯当道:“天下才子尽有,非吾辈此时所宜。”正说时,只见内里走出一个老者来,见三人拱立门首,便举手问道:“诸公何来?”王伯当道:“我等因贪走路,未用朝食,不料至此腹中饥馁,意欲暂借尊府,聊治一餐,自当奉酬。”老者道:“既如此,请到里边去。”世人走到草堂中来,重新叙礼过。老者道:“野人粗粝之食,不敷以待尊客如何?”说了老者出来,取了一壶茶、几个茶瓯,拉世人去到水亭坐下。李玄邃道:“老翁上姓?有几位公子?”老者答道:“老夫姓王,向居长安,因时势倒置,故迁至此地承平庄来四五年矣。只要两个小儿,一个小女。”邴元真道:“公子作何心机,现在可在家么?”老者道:“不要提及,昏主又要开河,又要修城;两个儿子,多逼去做工了,两三年没有返来,不知死活存亡。”老者一头说,一头落下几点泪来。

王伯当与邴元真,又走了两三日,已到了瓦岗。恰值翟让出兵去了。止留徐懋功、李如珪在寨,访问了王伯当,又与邴元真叙礼过,便问道:“李玄邃可来么?”王伯当将白酒村陈家店里,设想药倒体味差差官,四人脱祸,韦福嗣、杨积善分路他往;现在玄邃兄需求去说单二哥入伙,又转入潞州去了。徐懋功闻声拍案道:“不好了!玄邃兄又要着人手了!”王伯当吃惊问道:“这是甚么原因?”徐懋功道:“单二哥处,前日吾差人送秦叔宝回书去,翟大哥修书,请他来瓦岗聚义。不想他要紧送窦建德的女儿往饶阳去,修书来答复,面对我差人说:‘饶阳转来,必到瓦岗来会。’现在已不在家了。今玄邃单独一个,踽踽凉凉,怎能个保得无虞?”正说时,只见齐国远押着粮草返来,大师相见过。徐懋功道:“本日且安息一宵,明日五鼓,烦伯当兄同李如珪、齐国远两位,选四五个勇猛小校,扮做客商,藏了东西,速往潞州二贤庄去走遭。如寻着玄邃无事罢了,如有兜搭,只得弄他一场,我再统领人马策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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