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蓦地里一人闯出去,把杜如晦当胸扭住,说道:“好呀,你要替别人家做事,在这里来打合人去,扯你到帅府里去出首!”杜如晦吓得色彩顿异,齐国远见是郝孝德,便道:“不好了,大师厮并了罢!”忙要拔刀相向。郝孝德放了手,哈哈大笑道:“不要二兄焦急,刚才所言,弟尽听知。弟心亦与二兄不异,若能挈带,存亡不忘。弟前日闻声魏玄成说,途遇徐洪客兄,说真主已在太原,玄邃成得甚事。现在如许行动,翟兄尚如此,我辈真如敝屣矣!”李如珪道:“郝兄群情利落,但我们如何个去法?”郝孝德道:“这个不难。刚才哨马来报,说王世充领兵到洛北,魏公明日需求出兵,到当时二兄不要管他成败,领了一支兵,竟投鄠县去,阿谁来追你?”李如珪道:“妙。”郝孝德问杜如晦道:“兄此去将欲何往?”如晦道:“现在归寓,明日一早解缆,即往景阳去矣!”孝德又问道:“尊寓下那边?”如晦道:“南门外徐涵晖家。”孝德拱一拱手竟自去了。杜如晦见孝德辞去,心中猜疑,与齐、李二人丁宁了几句,也便告别出门。比及如晦到寓时,郝孝德随了两个伴当,起初到了徐家店里了。杜如晦见郝孝德鞍马行囊齐备,不堪奇特道:“兄何欲去之速?”郝孝德道:“魏公性多疑猜,迟则有变。弟知帅府有旨,明日五鼓齐将,就要出兵了,现在往头里走去为妥。”大师在店用了夜膳,清算上路,往晋阳进发。
现在却说唐公李渊,自从触忤隋主,幸亏那半子柴绍,不吝珍珠宝玩,交友了隋主一班佞臣,营求到太本来;只求免祸,那故意图天下。他有四个儿子:长的叫做建成,是个平常公子,鲜衣骏马,耽酒渔色;三子玄霸,早卒;四子元吉,极是霸术奸刁,却也不似霸王之才;只要次子世民,是在永福寺生下的,年四岁时,有墨客见而异之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至弱冠,必能济世安民。”言毕而去。唐公惧其语泄,令人欲追杀之,而不知其所往,因觉得神,采其语,名曰世民。自小聪明天纵,识量异人。将门之子,兵法技艺,自是常事;更喜的是书史,好的是交友。公子家不难挥金如土,他只是将来结客,轻财好士之名,远近共闻。最相与的一个是武功人氏,姓刘名文静,现为晋阳令。此人饱有智谋,才兼文武。又有池阳刘弘基,妻族长孙顺德,都是武勇绝伦,不似现在纨袴之子,见天下荒荒,是真主之资,擅自以汉高自命。会李密反,刘文静因坐李密姻属,系太原狱,世民私入狱中视之。文静喜,以言挑之道:“今天下大乱,非汤武高光之才,不能定也。”世民道:“安知其无人,但不识人耳。我来看汝者,非比后代子之情,以念叨相革,欲与君计议大事耳。”文静道:“今隋主巡幸江淮,兵填河洛,李密围逼东都,盗贼蜉结,大连州县,小阻山泽,殆以万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而用之,投机构会,振臂一呼,四海不难定矣。今太原百姓皆避盗入于城内,文静为令数年,熟谙豪杰之士,一旦汇集,可得数十万人;加以尊公所掌之兵,复加数万,一令之下,谁不肯从?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及过半载,帝业成矣!”世民笑道:“君言正合我意。”乃阴摆设客宾,练习士卒,伺便即举。过月余,文静得脱于狱。世民将发,恐父不从,与文静计议。文静道:“尊公素与晋阳宫监裴寂相厚,无言不从,激其行事,非此人不成。”世民想此事不好出口央他,晓得裴寂好吃酒打赌,便从这家打入,与他相好。即出钱数万,嘱龙山令高斌廉与寂博,佯输不堪。后寂知是世民来意,大喜,与世民亦密切。世民遂以情告之。寂慨然承诺道:“事尽在我。”朝夕思惟,忽得一计,径入晋阳宫来。正值张、尹二妃在庆云亭前赏玩腊梅,见裴寂至,问道:“汝自何来!”裴寂道:“臣来亦欲折花以乐耳。”张夫人笑道:“花乃夫人所戴,于汝何事?”裴寂道:“夫人觉得男人不得戴乎?爱欲之心,人皆有之;但花虽好,止可闲玩以供装点,医不得人的孤单,御不得人的磨难。”尹夫人笑道:“汝且说医得孤单,御得磨难的是何事?”裴寂道:“隋室荒乱,主上巡幸江都,乐而忘返,代主幼小,国中无主,四方群雄竞起,称孤道寡者甚多。近报马邑校尉刘武周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