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汤汤绕帝城,隋家今后废运营。
斧斤未辍兵戈起,丹漆方涂篡逆生。
兴衰瞬息如云幻,唯有邙山伴月明。
待把兵戈展经纬,只看谈笑弄兵锋。
郑国单雄信熟谙此地,晓得此谷为五虎谷,前涧名曰销魂涧,无有前程。单雄信见燕伊飞赶出来,恐他夺了头功,也赶进谷来,只见一匹空马,飞跑出来,燕伊早已射死在地。雄信看了大怒道:“不杀此贼,以报燕伊,不为豪杰。”因策马绕谷寻来,忽闻后边一骑马飞奔前来,大声叫道:“单二哥勿伤吾主,徐懋功在此。”忙赶向前,扯住雄信衣衿道:“单二哥别来无恙,前在魏公处,朝夕相依,多蒙教诲,深感厚谊。本日一见,弟正有要言欲商,幸勿宽裕吾主。”雄信道:“昔日与君相聚一处,即为兄弟,现在已各事其主,即为仇敌。誓必诛灭世民,以报先兄之灵,以尽臣子之道。”懋功道:“兄不记昔日焚香设誓乎,我主即你主也,兄何不情之甚?”雄信道:“此乃国度之事,非雄信所敢私。现在弟不忍加刃于兄者,尽弟一点有契之情耳;兄何必再为饶舌?”随拔佩刀堵截衣衿,加鞭复去找寻。懋功见局势危急,如飞勒马奔回,大呼诸将,主私有难。
现在再说曷娑那可汗杀了刘武周、宋金刚,把两颗首级与刘世让赍了来见,秦王许他助唐伐郑,拔寨要往河南进发。因见花木兰边幅魁伟,做人聪明,就升他做了后队马军头领。几千人马到盐刚处所,缥缈山前,冲出一队军马来;曷娑那可汗瞥见,差人去问:“你是那边来的人马?”那将答道:“吾乃夏王窦建德部下大将范愿便是。”本来窦建德因勇安公主线娘,要到华州华山进香,差范愿领兵护驾同业;此时香已进过,转来恰逢这枝人马。当时范愿一问,知是曷娑那可汗,便道:“你们是西突厥,到我中国来做甚么?”曷娑那可汗道:“大唐请我们来助他伐郑。”范愿闻声大怒道:“唐与郑俱是隋朝臣子,你们这些杀不尽的贼,守着北边的疆界罢了,为甚帮别人侵犯起来?”曷娑那可汗闻知怒道:“你家窦建德是买私盐的贼子,窝着你们这班真强盗成得甚么大事,还要饶舌!”范愿与部下这干将兵,端的是做过强盗的,被曷娑那可汗道着了旧病,个个瞋目狰狞,将曷娑那可汗的人马,一味乱砍,杀得这些蛮兵,尽思夺路逃脱。
人的功业是天公必定的,再勉强不得。若说做天子,真是贫民思食熊掌,俗子想得西施,总不自猜,随你使尽奸谋,用尽狡计,止博得一场热烈,半晌欢娱;直到钟鸣梦醒,顷刻间不但崩溃冰消,抑且身首异处,徒使孽鬼啼号,怨家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