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如何,下回分化。
忆昔情浓宴乐,日夕佳期。不料翠华临寺,忽焉分离,此际之肠销魂消,几不知有本日也。自贤姊燕徙,细访至今,始知比丘改作花王,雨师堪为敌国。虽杨枝之水,一滴千条,反不知芸香片席,共沐莲床也。良晤期近,先此走候。统惟慈照不宣。怀清贤姊妆次,辱爱弟冯怀义顿首拜。
毛二道:“他那边差四个孺子在外。”硕贞便叫,唤他进寨来。毛二出去未几时,领着四个门徒,走进寨门。两边刀枪密密,剑戟重重。上边一个荏弱女子,边幅端肃,珠冠宝顶,著一件暗龙绒色战袍,大红花边镶袖口。四个门徒,见了这般风景,只得跪下叩首道:“家爷启问娘娘好么?”陈硕贞道:“你家老爷,朝廷待得好么?”门徒答道:“好。家爷有一件东西在此,奉与娘娘,须屏退世人。”陈硕贞道:“多是我的亲信。”那门徒就在袖中取将出来,硕贞接在手中一看,倒是前日临别时赠与怀义的白玉快意,见了双泪交换便道:“我只道我弟永不得见面的了,谁知本日遭遇。”便对四个门徒道:“这里老是一家,你们住在此,待你老爷来罢。”四人只得住下。
博得回眸舒一笑,凭他见惯也魂痴。
过了一宵,五更时分,听得三个轰天大炮,早有飞马来报导:“敌兵来了!”陈硕贞道:“这是我家师爷,说甚敌兵!”各寨穿了甲胄,如飞摆齐步队,也放三声大炮,放开寨门,硕贞差人去问:“是那边人?”怀义的兵道:“我们是白马寺主右卫大将军冯爷,你们来的是何人?”军卒答道:“是文佳天子在此。”说了,就回身去报与陈硕贞。硕贞选了三四十人跟了,跨上马,来接圣旨。怀义叫三千御林军驻扎站立,自同三四十个门徒,背了玉旨,昂但是来。到硕贞寨中,香案列举。硕贞接拜了圣旨,两个相见过,拥抱大哭,到后寨中去各诉衰情。正欲摆酒上席,城内各官俱来参谒。怀义差人推却了,对硕贞道:“贤姊既已受安,部下兵马如何措置?”硕贞道:“我既归降,自当同你到京面圣,兵马且屯扎睦州再处。”怀义道:“如此绝妙。”硕贞传众军头子说了,军马只得暂在睦州驻扎候旨。只带三四十亲随,同怀义亲热的渐渐而行。
盈盈碧玉含娇目,袅袅文姬下嫁时。
却说怀义同了三千御林军起行,预先差四五个门徒,扮做游方和尚,去探听但是怀清出家的。众门徒领命去了,本身却渐渐而行。过了几日,只见那四五个门徒同了一个白叟家转来,怀义问道:“所事可有实在么?”门徒道:“文佳天子一个亲随家人,被我们哄到这里,师爷去问他便知。”怀义出来问道:“你是那边人?姓甚么?”那老者道:“莫非老爷不认得小的了?小的姓毛,名二,长安人,当年住在感业寺侧首,做皮匠为活。小的单身,经常家怀清师父热汤茶饭,总承我的。不想被那睦州陈仙客王爷,到寺中拐了六师父,竟往睦州蓄了发,做了伉俪,小的也只得随他去了。”怀义问道:“他们有甚么本领,利用得这些人动?”毛二道:“那陈仙客,喜的是咒诅邪术。不想遇着六师父更聪明,把这些书符法门,练习精熟,实在效验。故此远近男女晓得,都来降服皈依。”怀义道:“你知陈仙客勇力如何?”毛二垂泪道:“老爷,我们的主儿已死,还要问他甚么勇力?”怀义闻声喜道:“几时死的?”毛二道:“前日被薛仁贵来剿他,不料路上撞见,黑夜里杀进寨来。我那仆人正在睡梦中,不及穿甲,被他杀了。”怀义道:“你这话不要调谎。”毛二道:“小的如果调谎,任凭老爷正法。”怀义道:“你现在要往那边去?”毛二道:“小的要去报知王爷的死信。”怀义道:“你不晓得,你文佳天子与我是亲戚。”毛二道:“小的如何不晓得?”怀义道:“朝廷晓得他造反,故此差我来招安。你今要去报知他崇义王死信,可同我的人去,他便明白了。”说罢,怀义就写了一封书,一件东西,付与四个门徒。又丁宁了一番,门徒同毛二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