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浅笑着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将两人引往上房。
“我是汉……”杨广一个汉字才说出口,蓦地想起鱼俱罗曾说过的这里只做胡商买卖,从不欢迎汉人,忙将舌头一卷,改说成了“我是汉-安人。”
这那里是在听曲儿,清楚和房外草地上的那些对男女没甚么不同!杨广颇看不惯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公开叽叽歪歪的模样,掉头又想分开,却被鱼俱罗死死地拉着,一时摆脱不得。
“花姑,我家少东主受不得你这疆场老将的玩弄,你就先叫他消停消停吧。”鱼俱罗伸手将杨广扯回座中,半真半假地向花姑嗔道。
“得啦,花姑,你就甭再逗我家少东主啦。我们就此说定,今晚就由这位阿猫女人服侍少东主啦。”鱼俱罗察言观色,瞧出杨广已很有几用心动,只是脸皮薄,说不出要阿猫来陪的话来,便干脆替他做了回主。
巴旦木、葡萄干、核桃仁、西瓜子,另有一坛酒。
“少东主头返来,不焦急,还是先到上房当入耳听曲儿吧。”鱼俱罗顺手一把拉住杨广,向花姑答道。
杨广本只是感觉这个唤做阿猫的小侍女长得有三分像安如溪,不免多瞧了她两眼,此时听花姑当真要阿猫来陪本身,他只觉胸口怦怦直跳,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杨广的父亲杨坚是汉人,母亲独孤伽罗是鲜卑人(也有说独孤信一家是突厥人的),是以杨广长得的确具有混血儿的边幅特性。
这时,一名年纪和杨广相仿的小侍女手中端着只大托盘走了过来,将托盘中的吃食顺次布列于杨广面前的几案上。
“哟,鱼大爷,你家这位少东主还害臊呢,他多大了,我如何瞅着比我们家的阿碧大不了几岁,不如就叫阿碧来陪他吧。”花姑像见着怪物似的瞪大眼睛盯着杨广,随即收回一串银铃般的浪笑。
月朔进入后院,他只是对前后院截然分歧的气象感到别致、镇静,待看清了院内花门四周草坪上那些个浪声笑语不竭的男男女女,杨广不由得感到面红耳赤,本能地回身就想分开。
“我们家阿猫啊,真真地还是个从未接过客的雏儿呢。自打她到了我这儿,我瞅着她年纪小,身子又生得薄弱,常日里只要她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儿,从没勉强她接客。”花姑拿腔作势地向鱼俱罗唠叨着,旋即飞了低头不语的杨广一眼,咯咯笑道,“不过,鱼大爷您既说出了口,我也断不能拂了您的面子。只要少东主亲口说出要阿猫来陪他的话来,我就是折些成本儿,也叫阿猫……”
花姑像是对杨广很感兴趣,一面叮咛陪侍的后生去为二人筹办吃食,一面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杨广劈面,盯着杨广问道:“瞧少东主的边幅,长得既有几分像胡人,又有些像汉人,你还没答复姐姐呢,你是那里人哪?”
她一边说着,一边挑逗地捏了杨广手背一把。
“你是安国人?”花姑惊奇地问道,“从安国到长安,恐怕不止万里路,你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流落在外,实在叫人听了心疼啊。”
以杨广目前的古文功底,仅能听出此中一两句的歌辞,但这并无毛病他能听出曲辞的清丽脱俗。
杨广怀着份可惜的表情,随鱼俱罗步入上房,见上房偌大的厅堂内只稀稀拉拉坐了5、六个肤色各别的胡商,此中大多还只顾着和依偎在各自怀里的女人们嬉笑调情,不甚留意站在房间当中的一名身材矮小的歌女在唱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