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犹在一粒一粒吃着高昌国进贡来的马乳葡萄的隋高祖杨坚，听到染干向杨广问出这么一个题目，神采顿时阴沉了下来。杨坚听得非常逼真，染干这是借用黑熊和野猪来作比突厥和隋朝两国，野猪固然胜利地划破了黑熊的肚皮，却也是以丧失了它最锋利的獠牙，而黑熊肚皮被野猪划开，无异于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二者可谓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着便宜。
杨广摇了点头，仿佛想都没想，就对染干说道：“染干王子如果诚恳诚意赠马给小王，小王自当愧受。只是这黑熊和野猪都非善类，小王哪个也不肯做。倘若染干王子执意想要小王给出一个答案的话，小王宁肯劝这两端畜牲各退一步，相互不要撕打得好。”
早在后殿时，杨广已获得父亲的提示，对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突厥王子身怀戒心，当在朝堂上一经认出染干就是这位奥秘的突厥王子时，杨广的全部心机都放在了染干身上，乃至于没有留意杨坚与鞠伯雅议论的都是甚么。及至听到染干果如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开口便把话锋指向了本身，杨广一挺胸，正要作出回应，却见台阶下群臣的行列中，长孙晟已走了出来。
他这一番答复纯粹发自本心，没有涓滴矫饰，殿内世人听了，有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杨坚也觉杨广老练好笑，全然听不出染干如此发问的真正企图，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染干提出了这么一个古怪而令人捉摸不透的题目，不但是杨广，临光殿内涵场的隋朝的文武大臣大多面面相觑，搞不明白这位突厥小王子问这话的真正企图。
鞠伯雅见大隋天子访问本国君王、使节的朝会上，一个十5、六岁，另一个最多十三四岁，两个小娃儿旁若无人地当庭问答起来，而端坐在御座中的大隋天子杨坚津津有味儿地吃着本身献上的马乳葡萄，全然没有半点儿喝止的意义，心知有异，只得返身坐于一旁，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位突厥小王子倒底想做甚么。
染干不顾处罗喉一再用目光向他表示制止，挺身来到大殿中心站定，还是单冲着杨坚身边侍立的杨广说道：“鄙人数月前跟从先生临来长安之前，曾听可贺敦提到过殿下，称殿下天姿聪慧，为诸皇子之俊彦，鄙人来长安后又听闻殿下被封做并州总管，不日即将出镇朔方，令鄙民气中好生敬慕。鄙人此番来长安，身边别无长物可赠，唯有一匹骏马欲赠与殿下，不知殿下肯笑纳否？”
“染干王子还识得鄙人否？”长孙晟一脸凝重，走至染干近前，寂然抱拳向他深施一礼，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