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殿内世人大多已瞧出来了:这突厥小王子染干借赠马之机,单寻尚在稚龄的晋王杨广说话,看似是在向杨广示好,实则是于本日在场的两位皇子当中专捡软柿子捏,想从杨广身上捞到便宜,为其父处罗喉逼使朝廷在如何对待突厥这个题目上表白态度和态度作出铺垫。
可话已说出口,再要着意挽回,实无需求。杨广转念一想,心说:染干哪染干,看来明天你是专门来寻我的倒霉来的。说甚么要送我一匹骏马,且不说那马原就是长孙晟的坐骑,单单是你问出这题目,清楚就是设好了套,想要勾引我往里钻。不管我说愿做黑熊,还是野猪,都喻示着我大隋有与突厥开战之意,而一旦我选定了一种猛兽,你必然另有后话再等着我吧。既然你用心使诈在先,就休怪我要令你本日在世人面前丢丑了。
染干跟从长孙晟来长安不过两三个月的时候,且常日里长孙晟除传授他骑射之术外,很少在他面前议论起中原汗青上的人和事,他那里传闻过韩信哪。
杨坚高坐于丹犀上,听杨广竟同染干讲提及七八百年前西汉建国时的大将韩信来了,愈发来了兴趣,也顾不得再去咀嚼高昌国王鞠伯雅进献来的马乳葡萄,聚精会神地望着杨广,一心只想弄明白,本身这个小小年纪的儿子拿早已身故几百年的韩信说事,要给染干出下道如何的困难。
“染干兄放牧过牛羊吗?成百上千头牛羊,你可曾数得清它们的数量?”
染干一昂头,答道:“我突厥人向以放牧为生。”
听到杨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欲以一领锦袍作钓饵,反问起染干来了,杨坚脸上绽放了一丝笑容:阿纵这小子还算机警,晓得转守为攻。同时,他也听听,杨广倒底能向染干提出一个如何的题目,既不有违待客之礼数,又能挫一挫这位比起他的父亲来要张狂很多的突厥小王子身上的锐气。
杨广话说至一半,俄然就此打住,不往下说了,笑眯眯地看着染干,问道:“小王虽被父皇册任为并州总管,却还未曾到过漠北,叨教染干兄,突厥人间代居于漠北草原,以何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