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此时恨不得把杀人的差使让给杨秀来做,却迫于父命难违,只得仓促向三位兄弟抱拳施了一礼,甚么话也没说,径直跟从鱼俱罗去了。
“王爷您瞅着我们兄弟俩长得不像是吧。”鱼俱罗嘿嘿笑着哈腰靠近杨广,不厌其烦地向他解释道,“我们俩并非一母所生,鱼赞的妈是我父亲的正房,以是他天生命就好,能够跟随王爷摆布,尽享繁华繁华,而我是偏房所生,生得又不讨人喜,自小便从了军,单凭着一把子力量一步步做了这内殿值长。嘿嘿,本日有幸跟从王爷办差,今后还请王爷多多关照小的才是。”
窦荣定微微摇了点头,代替杨广发号施令道:“屈突通,你率本队军士,马上赶往长安西南永祥坊的大寂静寺;鱼俱罗,你带人随晋王殿下赶赴京兆府,去做些甚么,不消我再交代了吧?差使办完今后,鱼俱罗,你差人护送晋王回宫复命,别的人赶到大寂静寺与屈突通汇合,统由屈突通批示,不得有误。”
杨秀一眼瞅见鱼俱罗身后的杨广,气哼哼地应道:“我们三个加起来,在父皇母后眼中,只怕也抵不上老二一个,在这宫门外等了半天,还不见父皇母后叫进。鱼俱罗,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窦荣定见杨广神采惨白,额头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心知他一个十三岁的娃儿,传闻要他带人去杀人,不免胆怯,便走上前,用自已的身材讳饰住杨广,制止让杨坚发明儿子的怯懦,抬高了声音提示杨广道:“阿纵,快领旨随我出殿。”
他嘴里提及杀人的事,仿佛在同杨广唠家常普通,涓滴没有怜悯之心,杨广听着他的话,直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只得含糊应道:“小王从没见过杀人,统统请将军主持。”
“差使已了,请王爷前去验看。”鱼俱罗天生的大嗓门震得杨广心尖儿一颤。
鱼俱罗陪着杨广率人出了宫门,劈面却见秦王杨俊、越王杨秀、汉王杨谅兄弟三个并肩站在宫城门外。鱼俱罗久在宫中值宿,天然认得三位皇子,忙跑上前去,向杨秀三人抱拳见礼问道:“三位王爷,黑天半夜的,这是要入宫去吗?”
鱼俱罗人长得虽威猛,却极擅于拍马巴结,边走边跟杨广套着近乎:“王爷您有所不知吧,王爷府上的鱼赞就是我的兄弟呀,只是我每日在宫中值宿,一贯没有登过王府的门,王爷不认得我罢了。”
鱼俱罗滑头地眨了眨眼睛,世故地答道:“但听王爷叮咛,要如何个杀法儿,王爷您说就是,总之是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天已交二更时分,半空中挂着一轮惨黄的玉轮。鱼俱罗还算是照顾杨广从没杀人的经历,特地交代部下的军士将留在京兆府侯命的一二十名吏员、衙役集合到一间屋子里,把葵扇般的大手朝下一挥,下达了杀人的号令。
杨广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转头细心打量了他两眼,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和胖乎乎,一脸菩萨相的鱼赞长得有类似之处,更瞧不出他的年纪比鱼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