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手里拎着把禁军的佩刀,一小我远远地站在七八丈开外,抬头朝天,极力禁止着不去望那间屋子一眼。
“一将成名万骨枯。”不知怎地,杨广俄然想起了这么一句和面前的景象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诗句来。他鼓足勇气,昂扬着头,在鱼俱罗的伴随下,朝那间屋子迈步走去。
惨叫声、痛哭声,立时便响成了一片,仅仅过了两三分钟的模样,屋子里就规复了死普通的安好。
杨广此时恨不得把杀人的差使让给杨秀来做,却迫于父命难违,只得仓促向三位兄弟抱拳施了一礼,甚么话也没说,径直跟从鱼俱罗去了。
鱼俱罗滑头地眨了眨眼睛,世故地答道:“但听王爷叮咛,要如何个杀法儿,王爷您说就是,总之是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终究,京兆府到了。
窦荣定见杨广神采惨白,额头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心知他一个十三岁的娃儿,传闻要他带人去杀人,不免胆怯,便走上前,用自已的身材讳饰住杨广,制止让杨坚发明儿子的怯懦,抬高了声音提示杨广道:“阿纵,快领旨随我出殿。”
鱼俱罗陪着杨广率人出了宫门,劈面却见秦王杨俊、越王杨秀、汉王杨谅兄弟三个并肩站在宫城门外。鱼俱罗久在宫中值宿,天然认得三位皇子,忙跑上前去,向杨秀三人抱拳见礼问道:“三位王爷,黑天半夜的,这是要入宫去吗?”
他身为牵总查案办差的皇子,亲王,如果连死人都不敢去瞧上一眼,当着这么多军士的面儿,今后传将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窦荣定微微摇了点头,代替杨广发号施令道:“屈突通,你率本队军士,马上赶往长安西南永祥坊的大寂静寺;鱼俱罗,你带人随晋王殿下赶赴京兆府,去做些甚么,不消我再交代了吧?差使办完今后,鱼俱罗,你差人护送晋王回宫复命,别的人赶到大寂静寺与屈突通汇合,统由屈突通批示,不得有误。”
鱼俱罗人长得虽威猛,却极擅于拍马巴结,边走边跟杨广套着近乎:“王爷您有所不知吧,王爷府上的鱼赞就是我的兄弟呀,只是我每日在宫中值宿,一贯没有登过王府的门,王爷不认得我罢了。”
杨秀一眼瞅见鱼俱罗身后的杨广,气哼哼地应道:“我们三个加起来,在父皇母后眼中,只怕也抵不上老二一个,在这宫门外等了半天,还不见父皇母后叫进。鱼俱罗,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屈突通也还罢了,鱼俱罗挺直了身子,答声是,却像高山里响起了个炸雷普通,直震得杨广两只耳朵嗡嗡乱响,心说:此人的嗓门儿如何这么大呀!
屈突通,鱼俱罗?
杨广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转头细心打量了他两眼,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和胖乎乎,一脸菩萨相的鱼赞长得有类似之处,更瞧不出他的年纪比鱼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