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殿下,家门不幸,何敢劳太子和几位王爷亲临道胜里记念,老夫来迟一步,还望殿下和几位王爷包涵。”在世人的簇拥下,一名身材高大、白面长须的老者大步朝着杨勇等几人走来。
裴矩仿效着薛道衡,冲杨勇躬身见礼,谦辞道:“回殿下,比来除晋王爷奉旨在府跟从长孙晟将军学艺,只逢五逢十到太学接管经义及诗词检校外,其他几位王爷每天都是头几个到太学报到,勤奋得紧,殿下大可放心。”
杨勇见杨广一到,兄弟几个就算是到齐了,遂叮咛李氏族人将老夫人搀至一旁站定,早有主持丧仪的李家人大声唱道:“举哀。”
这位当朝太师李穆本是北周宣帝及静帝朝的并州总管,因在杨坚入朝在朝初期,河东手握重兵的总管尉迟迥、司马消难接踵举兵谋反,局势一度相称危急。恰在这关头时候,地处河东与关中之间冲要的并州总管李穆决然挑选了力挺杨坚,并出兵帮忙杨坚剿除了兵变,安定了杨氏在北周朝中的职位。
因为内史令李德林不知因何未亲来记念,闻讯赶来记念的北齐旧臣当中明显以这位官居内史侍郎、加开府仪同三司的山东名流薛道衡居首。(注:隋代官制,侍郎在三省六部中令相称于唐朝的郎中,为一司的长官,因薛道衡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勋官在身,故品秩当在三品)见太子主动邀本身明日至东宫构和朝务,薛道衡忙躬身见礼作答:“太子殿下及几位王爷亲临道胜里,向已故淑妃娘娘致哀,我等皆感激不尽。承太子之邀,臣敢不服从?”
杨勇不厌其烦地同站立在前排的每位北齐旧臣挨个寒喧着,仍无分开之意。眼看着一场朝廷命妇的丧仪,在大哥杨勇的主演下活脱脱变成了一场朝廷安抚北齐旧臣的好戏,杨广身为这场戏不成或缺的一名首要副角,跟从在杨勇身后,也仿照着大哥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世人扯着淡,心中却不时窜起一阵阵笑意。
这时,杨广张眼向人群中望去,却并没见人群中有一名与高颖、杨素、苏威等身份相埒的朝廷重臣,心中暗想:如此看来,北齐旧臣在朝中位居要职的几近没有啊。
杨勇呵呵笑着转向薛道衡身边站着的裴矩,回身指着杨广等四个兄弟,问道:“舍弟年幼,平常在太学,多赖裴舍人教诲,不拘是他们当中的哪个,如敢不平师父管束,你固然来东宫说与本宫听,本宫断不轻饶。”
之以是称之为悲笑剧,是因为作为死者的家人,李氏一门上高低下几百口男女,据杨广察看,对冯小怜的死不但没有涓滴的怜悯,哀痛,反而有一种断根家门祸害后的轻松和高兴之感;反倒是在他们兄弟几个身后站着的几十位北齐旧臣,大家脸上皆有不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