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逐步复苏，凝神在芙蓉石上，拇指贴着食指，指腹悄悄搓捻，手痒痒。他之前没机遇细心看，更没摸到，此时近间隔抚玩立即一见钟情。
澡池挺大，冰青色的大理石面，让人感觉像一汪碧湖，四周有茶座，有放工具的矮几。东南角泡着位大哥，闭目养神不像个活人，丁汉白找好位置后解下浴衣扔矮几上，腰间围着浴巾下了澡池。
纪慎语挣出对方的钳制：“还觉得你灵魂出窍了。”
俄然半桶热水泼来，一名穿衣服的年老将他淋湿，拍着他的胸膛说：“细皮嫩肉的，我轻点。”
丁汉白说：“玉轮。”
“师哥？”纪慎语轻喊，“你是不是泡美了？”
更难为情的在背面，他扭脸看丁汉白：“你能先借我点钱吗？”
这下轮到丁汉白问他：“泡美了？如何不吭声了？”
纪慎语点头行动，把衣服脱下放进衣柜，他的衣柜和丁汉白的挨着，这会儿没甚么人，这一间换衣室只要他们两个。
纪慎语刚到这个家的时候，丁汉白就在休假，甚么都不干，仿佛文物局是他们家开的。他不免猎奇：“师哥，你一个月人为有多少？”
想骂丁汉白一句，可伸手不打笑容人，丁汉白正笑着看他。想抱怨后背有多疼，但是又不值当，并且丁汉白不是他爸，不是师父，估计也没耐烦听。
他如遭火烤油烹，只得坐在离炭盆最远的角落，浑身皮肤烧红起来，一口把汽水喝得精光。“师哥，”他觊觎丁汉白那瓶，“我还想喝一瓶。”
丁汉白面无神采，合着眼蓦地扬手，把水面激起千层浪。纪慎语溅湿头发脸面，惊叫一声往中间躲，还没挪走，脚底一滑要栽出来，丁汉白伸手将他接住，用那只酸痛不堪的手臂。
墨研好了，纸铺好了，阳光伸展过来把石头也照亮了。
到家早错过饭点儿，连剩的都没有，丁汉白不害臊地缠着姜漱柳求夜宵，连《世上只要妈妈好》都唱了。姜漱柳不堪其扰，挽袖子蒸了两碗蛋羹，叮嘱端一碗给纪慎语。
纪慎语说：“只要银河必定不可，其他我还没想到。”
这下轮到纪慎语看他，情感大略不异，但都不想承认。丁延寿和纪芳许惺惺相惜，他们两个憬悟有点差，明面上不动声色，在内心暗自较量。
“另有甚么？”
“……”丁汉赤手一松，败给了这小南蛮子。
丁汉白端着碗回小院，在石桌前落座：“纪珍珠，出来！”
这空当丁汉白已经脱掉衬衫摘掉腕表，一个响指打在纪慎语面前，说：“揣摩甚么呢，行动利索点。”
方刚正正的澡池就他们俩，泡到手脚发暖肌肉放松后，丁汉白拎着纪慎语去蒸桑拿。随便找了一间，再端上两瓶汽水，纪慎语设想得舒畅，出来后被滚烫的氛围熏得几乎堵塞。
现在想想，有点悔怨。
丁汉白瞧着那片四射的晶光：“这几刀能作溪涧、飞瀑，那范围就定在山川上。”
“别卖关子。”
他没想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丁汉白抱着芙蓉石就来找他参议了。
丁汉白明白了潜台词，山川不需求那么亮，换言之，山川不是最好挑选。
第一轮纪慎语赢了，丁汉白让步放弃山川。各自画图时又起争论，从布局布局就大相径庭，各画各的，丁汉白浑蛋，几次用胳膊肘杵对方，害纪慎语画崩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