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拿起鸡蛋又往他脸上滚了滚:“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恰是爱人儿。”
收生姥姥手上的行动没停,直听她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甚么“先洗头,作贵爵;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她说得一套一套的,谢安亦听着新奇,不由竖起了耳朵。
“好好好,”宇文老夫人非常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她伸手指了指“添盆”中的金银锞子道,“赏赏赏。”
李氏仿佛没有听出爱墨话中浓浓的调侃味,持续堆着笑说道:“我是秀丫头的嫡母,早就听秀丫头提起过礼亲王妃,说与您一见仍旧,是手帕交。”
“早儿立子!”收生婆婆又说道。
又说了一会子话,便有人起家告别了。谢安亦也跟着站起家来,告别的话还没出口,一旁又响起了李氏那不太好听的声音:“王妃这是要走吗?还是坐一会吧。我与王妃一见仍旧,还想跟您再聊聊呢。”
“水长流,聪明聪明!”收生姥姥见状,大声说道。
奶娘抱着宇文小少爷站在一旁,谢安亦细心看了看襁褓当中的小婴儿,果然看着瘦肥大小的。固然大厅里有些声响,但是涓滴没有影响到他。他闭着眼睛,小嘴嘬了嘬,睡得很香。
收生姥姥走到奶娘身边,将宇文小少爷抱到怀中。宇文老太太先往盆里添了一小勺净水,又放了个银锞子在内里。
待世人都“添盆”后,收生姥姥一手抱着宇文小少爷,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棒棰在盆里搅了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调皮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她又走到床边,用铜筷子夹起“炕公、炕母”的神码,用火扑灭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
李氏天然也要添盆,只是她只添了一小勺净水和几个花生,半吊钱都没出。有收生姥姥在天然不会让场面难堪,可不管收生姥姥的吉利话说得有多么好听,世人还是将李氏看低了几分。
谢安亦心说这情面商如何这么低,她这么不招人待见莫非本身不晓得吗。
以后又拿小镜子往宇文小少爷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日拉屎黑下净”。又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
就如许,大师依尊卑长幼各自往盆里添些东西,每次收生姥姥都能说出些吉利话,让宇文老夫人和宇文夫人非常高兴。本家添完,按尊卑第一个就该是身为礼亲王府的谢安亦了,她将事前筹办好的金银锞子和项圈镯子放入盆中,又换来收生姥姥连续串的吉利话。
用好了午膳,大师又一起来到孟玉婷的铭心院。本朝洗三礼只女子参加,故前来贺礼的男人们并未在场,只在前院由宇文昊德作陪喝酒作诗。
此时,产房外厅正面早已设好了香案,也供奉好了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目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赋税。孟玉婷寝室的拔步床床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