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时一动,将我的眼睛上的皮布一把抽去,转眼消逝在了密林深处。
我一声不吭,阖着眼皮,在这一刻却生出一个动机。
萧澜站在金色的冕车上,身披绛红的祭袍,头戴十二冕旒冠,被他的妃嫔众星拱月的包抄着,享用这万众谛视标时候。这气象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移开了目光,将视野投向冕车后骑马随行皇子们,他们都昂着头,目视火线。
我假作卧病不起,闭门拒迎,但他是天子,没有人能够拦得了他。我背对着他,靠着墙面,闻声他的软底靴踩在空中上由远及近的声响,像一条蜿蜒而至的蟒蛇,他的呼吸是他剧毒的红信,缓缓勒住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的绞紧。
“萧.....萧澜......你......咳咳.....罔顾伦常.....不配为人......你是个牲口!”
我的内心跳了一跳,这个小娘舅,或许将来会有大用处。
他就在我的寝居里,我的床榻边宠幸了她。他与宫女的交-媾持续了整整一夜,不堪入耳的声响像一场鞭挞折磨我直到天亮。萧澜拜别后,我伏在榻边呕吐不止。被他玷辱不止这个宫女另有我的庄严。我吐得天昏地暗,而幼年的宫女伸直着赤-裸的身子瑟瑟颤栗,她对这场强-暴式的临幸显得惊骇而耻辱。或许我该怜悯她这只无辜的羔羊,但我没有。在还是天子时,我就并不仁慈。
压在我身上的人身子一僵,充满酒气的呼吸也凝固了,手指越收越紧。
内阁是我最后的围墙,若他击垮了他们,我便成了瓮中之鳖。
我奋力抵挡起来,扭头挣开了那人钳住下巴的手,他没再来亲我,可我也叫不出声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按着我双手手腕的另一只手松了一松,但没有放开,嘴唇自我的脸颊落到我的耳根,他高挺的鼻梁掠过我的鬓角,探进我高束的衣领里深嗅了一番,忽而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重重吮吸起来。我打了个激灵,试图挤出一串完整的呼救,但溢出唇间的只要支离破裂的声音。
我攥紧了枕下的银簪,指甲刻进肉里,内心尽是杀意。
西北侯白延之面若好女,只是长居西北使他的皮肤乌黑,也便不显清秀,甲士的强健体格使他气度轩昂,一走进大殿便震慑了在场的文武百官。他的身后是我那素未会面的小娘舅白辰,我不由惊奇于他与我及我生母的相像,类似的修眉凤目,瓜子面庞,如果不是肤色稍深,身型更加矗立,他足能够假扮成我。
宴席间,世人们谈笑风生,话语间却埋没波流,我知西北侯与蛮族使者的到来必将在朝中引发一场风波,吃得心不在焉。待到入夜,宫廷舞乐与官方艺人轮番上演,殿中歌舞升平,愈发热烈,我与白延之对了个暗号,便借着小解的机遇从偏门出去,进了春旭宫火线的禁苑,走到一片密林当中,等他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