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乌顿,你如何会在这儿?”
“朕忍了半天,实在疼得受不住……才过来打搅大王。”
“独儿!”
这一句,不知他是不是偶然,在我听来倒是字字诛心。
我死力节制着情感,强作平静,看向乌绝:“……萧独呢?”
“你帐子坏了,就在本王这儿睡罢。”
“四弟,你把他送来做甚么?不晓得大王在和我们谈事么?还杵在这儿不走,这么不见机,没瞥见大王都起火了?要晓得,大王最讨厌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之人,你别和他搅和在一块!”
独儿……
如此看来,萧独是真化身成了这狼?
我垂下眼眸,苦笑:“乌绝王有所不知,这狼,让朕想起了一个故交,许是,思念得狠了,便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口。”
独儿,是不是要等你肯本身摘上面具,你才肯认我?
独儿……会是你吗?
乌歌把我一把甩到中间的毡垫上,顿脚瞪眼地跟乌顿对呛:“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他闹着非要献身给娘舅!”
五指不自发地攥成拳头,嵌入肉里,痛苦难当。
乌顿大笑:“那就要问你了,我高贵的大冕天子陛下,为甚么当夜没有命楼沧查抄得细心一点,容我死里逃生?”
我不由盯着他看了又看,便见乌绝猛地将劈面之人的手臂按在桌上,又一把扯起了袖子搭上肩,像不肯给我多看似的。
攥紧手中药瓶,我的心跳得愈来愈快,强作平静:“多谢乌绝王赐药,朕就不打搅了,劳烦乌绝王派人送朕归去。”
“你就是独儿是不是!”我把软毡一把掀起来,“你看着朕!”
我瞥了一眼他的腕部,鲜明是五道红得发紫的指印。
如果闻声了,会信赖我么?
“如何我两个哥哥跟我娘舅谈事,我不能听的?”乌歌语气不善起来,“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送美人来了。”
你栽在我手上,我栽在你儿子手上,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你――”我气得语塞,臊得如坐针毡,“朕何时这么说了!”
合法我入迷时,一只凉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我昂首便赶上一对水蓝的眸子,是我从虞太姬宫里救出来的阿谁宠奴。
“那还能有甚么,喝酒谈天?我才不信娘舅有这闲心。”乌歌嘟囔着,极不甘心肠将我抱到帐帘之前,“你可别悔怨。”
现在处境倒转使我感到尴尬,错开了目光:“多谢。”
我挪开目光,在帐内搜索着那只狼的身影,公然发明它悄悄地趴在一角的毡毯上,耷拉着耳朵,仿佛是睡着了。
听得出来他非长年青,但声音非常暗沉,沙哑且粗粝,乃至有些古怪了,像用坏损的琴弦尽力拉奏所收回来的声响。
我笑了笑,呷了一口烟,浓烈的烟气含着一股奶香,入口即溶,像化成甘醇的奶酒,让我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心想,这个小子,应是很体味乌绝,我要摸索乌绝,能够从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