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光与曙光此消彼长,终究垂垂的融成一起。
高山之巅,一轮明月仿佛就吊挂在头顶,伸手可触,低头俯瞰,又能将大漠风景尽收眼底,一望无边,绚丽非常。
我朝帐外望去,便见一缕曙光正缓缓挣开地平线,金光万丈,上方尚还暗沉的苍穹上,有一颗刺眼的星斗与它遥相照应。
三日以后,魑国王宫停止了昌大的逐火典礼,乌沙即位。
我心头荡漾,与他十指相扣,扣得非常之紧。
待乌沙起家接管完加冕,我便当众传了白厉上前,问他是否情愿接管副都护的职位,留在乌沙身边,帮手他管理西域。
他呼吸一紧,心跳突然快了几拍:“那你夫君,此生无憾。”
……
我的这个四哥在我的印象里起先是个脆弱而哑忍的人,但即便在备受凌辱的少年期间,我也向来未曾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乾封五年,在西域多数护的监督下,西域商道正式开通,中原与西域相互融会,文明经济日趋繁华,承平乱世自此开启。
“你不要我留下来替你安定西域?”
愿万里江山永葆承平,亦愿有恋人终立室属。
乌沙又惊又喜,难掩悦色,萧独方才为他披上狼皮大氅,他便欣然跪下,向我谢恩,清楚是个娶了媳妇进门的新郎官。
“独儿,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想,他许是也已不再恨萧澜了,固然,他亦不会对父子之情有甚么牵念。帝王之家,大多父子也都是如此。
遣走了萧澜,便该动手处理魑海内部的冲突。有身为司宪的李修卖力监国,我不筹算急着返回冕京,而是打算先留在魑国一阵,一来为帮忙萧独安定魑国混乱不堪的朝政与局势,二来也想趁此机遇细心考虑一下此后该如何兼顾萧独与天下。
乾封六年,萧澜再次与霖国私通,企图谋反,熙洲大乱。
萧独,萧独,于我而言,他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我心领神会,萧独不说,我也晓得是谁,忍俊不由:“这是你要讨,还是乌沙本身想讨?我看他不是讨,是想娶罢?我倒是没有定见,不过,白厉对我忠心耿耿,我得问他的意义。”
待一干人都退出了大殿,萧独便迫不及待地把我扑在王座上。离得近了,我才发明他还是受了伤的,头侧至耳际结了一道血痂,不知是被甚么弄伤的,应当是箭矢,细看之下,便让我一阵心惊肉跳,若再偏一点,他的脑袋恐怕就要开瓢了。
萧独指着那颗星,冲我一笑:“萧翎,你是要照亮天下的朝阳,我愿是你的启明星,不管你在那里,我平生一世保护你。即便世人只看得见你的光芒,看不见我,我亦无怨无悔。”
我这厢慷慨施恩,萧独那厢则扮起恶人,劝我将他们处于剥皮极刑,游街示众,二位起先连下跪都不肯的王子吓得瑟瑟颤栗,对我感激涕零,叩首赔罪,忙不迭的表示愿为冕魑二国的战役共处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萧独这才松口。
不过,因宣誓毕生尽忠于我,而没法放纵本身的豪情罢了。
“一个只要我们俩的处所!”
“我听你的。”萧独将我抱上马,“本日我就传位给乌沙,然后,带你去找神医。”
当时白辰与我一样染了风寒,几近失声,加上与我样貌相像,大我不过几岁,又因体弱多病而显得过分幼小,不知是不是运气弄人,这诸般偶合凑在一块,萧澜竟将他错认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