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久失眠,如果不吃安眠药,要么睡不着,要么做恶梦。
“闻声了。”这是她第一次耍赖,第一次语气倔强,不顾礼数,“我学过一点中医,先生,冲犯了。”
徐檀兮唤了一声,手腕还被他握着,他掌心的温度很高,滚烫滚烫的。
他躺下,闭上眼,没到五分钟,又展开了眼,摸到手机开了游戏,逮到一棵树,开了一顿枪。
徐檀兮脾气好,耐烦也好:“你发热了。”
“戎黎。”
***
他哥哥还不接。
他在游戏里死了五次以后,戎关关来了。
戎黎把游戏里的车停在路边,接了。
血泊里的人一动不动。
“哥哥,我给你端汤来了。”
叮嘱完,她走了。
“哦。”
戎黎昂首,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不大,语气凌人:“没闻声我的话?”
他的卫衣脱了扔在床尾,一身盗汗湿了身上的红色短袖,唇有些干,毫无赤色,汗从喉结滚过。
他在发热。
戎黎烧得短长了,淡淡的桂花香扯着他的嗅觉,令他有些恍忽:“嗯。”
她刚把体温计拿出来,戎黎身材往前倾,手一伸,把那根体温计抽走了,细颀长长的一根在他指间掉了个头,竖着朝下,然后他放手,体温计就垂直溜进了她外套的口袋里,他坐归去:“我没叫大夫。”
“妈妈。”
戎黎扫了一眼瓶子上的字:“她走了没?”
她把手指搭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垂着眼,因为哈腰,别在耳边的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羞红的耳朵。
戎关关瞥见桌上的水没动,就去把药瓶子拿过来:“哥哥,还要吃药。”
一缕青丝刹时被削断,落在了刀背上。
屋里光芒很暗,他目光老是下认识地追着能让他看清的人。
戎黎:那你管管我啊。
“是我。”
行,还她一次。
戎黎抽回击的行动僵住了。
游戏里的人物啊了一声,被狙死了。
戎黎扫了一眼桌上,他的安眠药就放在桌角的位置,桌上另有她留下的两瓶药、戎关关放的一杯水。
“你平时睡得很少吗?”
戎关关哎呀了一声:“我手好酸啊。”
徐檀兮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戎黎回过神来,立马松了手,把匕首收起来,压回枕头底下,他眼里神采清了然,冷冷酷淡的,里头搁着一股很较着的防备:“谁让你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