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事与兵事通,不过恩威并用四字,而用恩用威,前后相互,颇费考虑……现任执事手执权益,其人又颇谙外事,可谕以短长,故专意结之以信,感之以情。每于大议场中,当众极与谦下,尊以老辈,誉以清操,讽以活佛多病,可接其任。看操之日,示以军规之严,军容之肃,兵士放假观剧,苦乐与供,俱知军心之固……空言统摄,难期长远,统统要政,不及时办法,终恐此地非我统统,有之亦不如其无……”
“胸怀四海的人,才气够行在广宽六合。文诗英是心有天下的。”
“不睡的话,给我写东西,致电北平。”许远征道。
许远征替哲旺寻了一个台阶,哲旺固然是神采惨白,却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
“为外蒙谋永久治安,援助打消自治……”凌寒一字一句的念着。
许远征笑笑,未置一词。
“许司令过奖!”凌寒道。
凌寒有些不测,没有想到许远征擅专如此,不过他为人一贯放肆,杜总理也多从之,于他而言也不过常态。
“你这文章和字,都该是回炉书院好好教诲去!当年我和你大哥在你们家私塾读书,你家的先生还是很驰名的书法家,要求极高。这一页字里如果有三五个他看不过眼的字,抓起戒尺便打,你大哥的字端方有古风,你这一页纸,可看的字都没有三五个。”
凌寒最是不耐烦这些笔墨事情,之前给凌晨做秘书就痛苦不堪。许远征是驰名的北洋才子,诗词文章更是文采风骚,比之板正的大哥还是要求要,写的东西怕很难如他法眼。饶是如此,凌寒只得咬着钢笔盖,一字一句的写,写了又划掉。
内战,许远征对峙武统,视文诗英为仇敌;对外,同是炎黄子孙,同仇敌忾,荣辱与共,这是许远征的胸怀。
“远征许以事定后,王衔立可册真,并其弟皆以双俸。”
凌寒晓得许远征喝酒喝得很多,有些担忧。又见他的营帐灯火透明,便去见他。
“这是……这算是甚么闲谈?”
许远征高高在上的语气。
许远征也没有歇息,他已经换了便装,一身棉袍,肩上还披着戎服大衣。桌案前是宣纸,许远征正在当真的写字。许远征见凌寒戎服整肃,略是一笑。
凌寒叮咛值班的人去发了电报,转回身向许远征复命。
的确,不但是南北战役合作遥遥无期,很快,北洋当局内部纷争复兴。
许远征撇了凌寒一眼,看着一身戎装的青年将军如此的难堪的模样,伸手扯过了凌寒笔底的纸,瞄了几眼,冷冷一笑,尽皆撕碎。
许远征道,神采已经是冷冽,目光却又落在集会室那朵红色曼陀罗花上。
“您已经许了巴玛?”
“如果有功劳在先,那便是勇于谋断,如果没有本领的,那才是胆小妄为。你向来的胆量大,遇事有主张的很,别这么惊奇。”
巴玛望着这个手腕凌厉多变的将军,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许远征念着,赞成的点点头。
凌寒只得站起家,略是躬身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