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的赵德平与直系的杨倍磊对阵，赵德平悲观应战，传闻是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公布号令，他们一上疆场，便节节败退。仿佛是与仇敌都没有见过几个罩面。
次日，杜平和宣布辞职。皖系宣布败北。
凌寒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一阵戚戚然。不由得浮起“起高楼宴来宾楼塌了”的兴亡之感。
“您去哪儿了？现在满城抓您呢，我们从速走吧……”
直军进入北平城的时候，杜府一片混乱。
凌寒低头，沉默不语。
听着这话，许远征把一本书扔进了柳条箱子，又缓缓走向了书桌。
椅子已经被搬走了，桌子大略是太重，留在了屋子里，却也被搬运的人撞得歪倾斜斜。书桌上原有一对插花的花瓶，一个被抱走了，一个摔碎在地上。花枝儿倒都仍在了桌子上。
“司令……”凌寒倒了水递给了许远征。
凌寒出出入入的通报着动静，固然着了雨衣，却也早是浑身湿透。
许远征嘲笑凌寒：“你这是干吗？”许远征不动声色的抖抖手，甩开了凌寒。
凌寒沉默着。
许远征急调绥远和察哈尔的边防军，但是，东北军却设防，严禁他们入关。边防军统共才三万多人，另有五六千人驻守库伦不能动，两万多人的军队再难通过东北十几万的防区，仿佛是守株待兔之势。许远征命令边防军仍在绥远和察哈尔驻地，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门人只指着东边说，往东走了，并不晓得去哪儿了。
凌寒凑过来看，是一首七律。
凌寒咬着牙，帮许远征研磨。
杜平和点头：“我自清末当兵，三十余年风雨，我问心无愧，不会回避。他们不敢把我如何样的……远征，他们在赏格你，你先走吧。”
这战报，凌寒恰没有看到。不过，成果不出料想。赵德平一向对直系和奉系都暗通曲款，只是他有嫡派军队，不得不消，他会投降都不出不测，更别说弃城逃窜。这倒是也好，败就败了，也少些伤亡。
“我去了趟银行，取了钱还了古玩店的欠款，去了一家书店，趁便买了两本书……”许远征道，扬了扬手中的书给凌寒看。
杜平和对峙不肯撤退。
凌晨站直了身子，长呼了口气：“大哥叫我必然战后灰尘落定再归去。不是大哥承诺了司令您，一旦危急，必然保全杜总理？”
凌寒手按在桌子上，指节都有些发白：“如何能不惊骇，司令，为甚么，请您明示。”
“现在满城都是许远征的赏格令啊！是在赏格十万大洋要他的人头，他去哪儿了？”
凌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凌寒由衷的叹服。在此绝境，仍有这般胸怀这般豪气，除却许远征，再不会有第二人。
许远征道。
动静传到军中的时候，许远征仰天长啸。
同日，皖系与直系同日宣战。
奉系的通电以后，直系也呼应奉系的号令，要求夺职许远征“清君侧”。
总理府的仆人们已经很慌乱，都在清算着东西，筹办一声令下，便能够逃窜。
“哒哒”是枪弹上膛的声音。
许远征放开纸，挥毫泼墨。一张萧洒的字写就。他看了看字，仿佛是非常对劲的，然后不疾不徐的盖上私家印章。
局势已去。
出身于武将世家，凌寒有影象的时候就见过枪，十来岁的时候，就学会开枪，及至军校，甲士生涯，他无数次的开枪，杀人也很多。但是，倒是第一次，有枪顶在了他的头上。他也是一样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