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驶进了军区大院,门口站岗的尖兵穿戴礼服,笔挺地站在那边,英姿飒爽。
这一转动不打紧,跪久了的膝盖一离空中,又重新回到原位,起伏之间就让他额头鼻尖刹时迸了盗汗,咬牙咽下一声低吟。
北悦听得心下齁沉,邓老有多宝贝季南霆这个孙子没人比她更清楚,能惹的老爷子动了手,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算起来,北悦还真是好久都没见到邓老太太了,在玄关就是一个九十度大躬,恭敬唤了声,“师奶。”
他皮糙肉厚的,再疼也忍得了,毕竟是亲孙子,老爷子再活力也不至于真的打死他,可当着媳妇挨揍就另当别论了——
北悦抬眸看畴昔,阳光下,女孩芳华无敌的笑容愈发光辉,让她没法说出一个“不”字。
昨晚喝了很多酒,一回到家就被老爷子摁在沙发上拍了一顿,罚跪了一夜,刚才又挨了一顿揍,这会儿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北悦见老太太往书房走去,顿了一下,也提步跟了上去。
惨白的脸这会儿已经红透,虽说从小没少挨打,但非论是他爸揍他还是外公对他动家法,普通都背了人,不会当众给他尴尬。
邓老爷子看到北悦了,却也权当没看到,回过甚去持续训孙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给我跪直了!”
疼死事小,丢脸事大啊。
北悦扭头望向窗外,手无认识地在包上停了停,眼眸出现清清浅浅的波纹。
朵儿一愣,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
庞大清脆的巴掌声将客堂里的三小我都震了一下,北悦只感觉头皮都跟着麻了,想着这一下是打在季南霆身上,心猛地一缩。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可娘舅梗着脖子说‘北悦如何会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爱的人,当着我的面,谁也不能说她半个字的不好,不然不管是谁,我都要跟他冒死’……喏,就是这么倔,气得我爷爷也不管他了,这不,现在人还在书房跪着呢。”
……
北悦呆愣一秒,“打死”这词听着太严峻,她秀眉一拧,“如何回事?你渐渐说。”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当着媳妇的面像小孩儿一样被外公用皮带经验,的确羞煞,季南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来。
可朵儿不晓得的是,此时现在北悦的心也在煎熬着,一方面是为了季南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她父亲。
即便她晓得,无事不登三宝殿,朵儿来找她,要聊的话题,天然是——季南霆。
本来光辉的笑容秒变哭脸,朵儿拉着她的胳膊,吃紧道:“小舅妈,你跟我回家看看娘舅吧,他都快被我太爷爷打死了!”
北悦眸色有些重,小时候也随父亲来过几次,大多都是逢年过节来给师公问安,晓得老爷子有个宝贝孙子,却从没打过照面。
“小北……”他哑着嗓子唤了这么一声,俄然发觉到本身现在还跪着,脸刹时一红,下认识地便想站起来。
朵儿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北悦的神采,见她眉心一蹙,便知她内心恐怕没有大要这么安静无波。
邓朵儿将北悦领进家门,一进门,就闻声书房传来中气实足的喝骂声,听得民气惊肉跳,浑身胆颤。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挽着发髻的老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老太太已过古稀之年,头发斑白,一身墨色旗袍,姿势仍然文雅。
“你是小悦?”邓老太太脸上闪过欣喜,迈步走过来,高低打量她一番,啧啧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