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立原地,双耳泛红,随时能掐出血来。
“皇后驾到——”
刚明白了失而复得的高兴,如何接受得而复失的痛苦?
喝道声、叫卖声、欢笑声四起,阔别多年的人间新鲜力劈面而来,而非她踏上和亲路时的冷落颓唐。
“啊?”宋鸣珂忙解释道,“我走神了。”
哪怕上辈子,父亲为宋显琛的死而降罪霍家,率先考虑的亦是国之安危。
还活着!活着就有但愿!
“我撞到额头,得尽快请李太医瞅瞅,你陪我归去呗!”她灵动水眸转了转,小嘴一扁,撒娇之意透着三分假,七分真。
“余桐, 速去东城大街, 请李太医入宫, 切莫张扬!”
既然有人下毒暗害储君,定会周边设下眼线,她必须掩人耳目。
难不成……她没才气窜改运气?统统仍会沿过往轨迹走向灭亡?
此际听霍睿言谈及兵制,有理有据,她才真正了解先帝的决定。
他信赖霍家人,因此把他们放在相称首要的位置上,非论宿世,或此生。
所展露谦和顺从,不纯真出于对君主的恭敬,更多是对兄弟的关爱。
肌肤触碰,霍睿言顿时面露惭愧。
“若非霍家,会是何人暗害太子?”
宋鸣珂耳边是他暖和沉嗓,面前是他赛过融融春光的纯洁容颜,浅笑时暖若春日旭阳,沉寂时暗含恰到好处的锐气,多一分显张狂,少一分则显卑怯。
宋鸣珂以惊人速率奔入亭中,一把夺了兄长的勺子。
皇后因哀思仇恨,未曾为霍家人讨情半字,连从小相伴、胜似亲姐妹的定远侯夫人,都拒之门外。
“哥哥感受如何?”宋鸣珂眸带体贴, 噙泪打量他,教他云里雾里。
榻上的太子两目闭合,时而面露惊骇,时而紧皱眉头,身上被李太医扎满大大小小的针,汗流涔涔,至今未醒。
“中毒?何来的毒?”
宋鸣珂两行清泪落下,心安之余,又气得两眼赤红:“你!你竟然耍我!”
此际太子存亡未卜,宋鸣珂战战兢兢,迎上前紧握她的手。
路过霍家一名老管事跟前,宋鸣珂悄声问:“谁送的药膳?看细心了?”
“晏晏……?”
mm自幼肆意妄为, 经常因琐事耍小脾气,偶有古怪言行, 如本日这般失态, 倒未曾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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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霍浩倡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以少胜多,大败诺玛族与胡尼族的二十万联军,封疆吐气,举国奋发,换来这些年的边疆稳定。
“传达世子,也许有人借寿宴混入霍家肇事,务必拿下与药膳相干之人,严加把守,牢记保密。”
“何事毛毛躁躁的?这是定远侯府!少混闹!”宋显琛骇怪不已。
宋显琛抬手为她夹好滑落的珠花,见她不睬不睬,他只当她闹情感,一笑置之,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宋显琛嘴角微扬:“你竟疑神疑鬼至斯,梦不都是反的么?”
宋鸣珂本想推托额头有伤,但解释不了她何故平白无端把没喝完的药膳带入宫内,唯有谎称:“孩儿在表姐处睡着了,梦见大哥提示,有人下毒伤害哥哥。醒后恐怕梦会成真,提早请了李太医。”
宋鸣珂见他未语,焦炙之色更加较着,诘问:“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