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徐小妹此番同来,十之八|九遭其他女眷架空,是以提早离席,躲到无人的半山亭子。
这一下防不堪防,霍睿言手疾眼快,想伸手托住她,又觉于礼分歧,遂敏捷运劲,改以右手袍袖柔力带了她一把。
她在人群中尤其夺目,兼之其身形苗条,螺黛描眉,香脂点唇,瓜子脸,杏仁眼,美不成方物。
霍睿言捕获到她戏谑的笑意,半点摸不着脑筋,又为她表情好转而欣喜。
霍睿言仍沉浸在她突如其来的触碰中,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说宋显琛这毛头小子是在用心热诚我吗?他和安王家那烂泥堂兄何时有友情?起码五六年前的事了!他当时才屁点大小!顾虑个鬼!”
“安王叔过谦了!既明堂兄为脾气中人,不拘礼俗。下次务必叫上他。我们哥儿多年不见,非常顾虑。”
宋鸣珂心存顾恤,柔声道:“徐家小娘子,免礼。”
估摸着,不过是找人漫衍她这小天子偏疼某种色彩的谎言吧?
见她倦意深浓,贰心下纠结, 想陪她,又怕打搅她歇息。
而女眷们不便与男宾同席,另设席席于后殿。因太后谢氏、太妃赵氏和“熙明长公主”未随行,均由安王妃主持。
宋鸣珂以手肘撞了撞怅惘的或人,嘲弄道:“彻夜打扮得有模有样,很招人呀!”
宋显扬沉浸在气愤中,毫不睬会:“他和霍家兄弟好得跟连体人似的,捧完糟糕四弟,又捧没人疼没人爱的六弟,不就为多两个援手么?可搀扶远在东海之滨的宋既明,却让我闲在府上莳花?不怕天下人笑话?”
待她将元礼、刘盛、余桐等人全数屏退,他才揪着一颗心, 慢吞吞回院落。
一行人簇拥宋鸣珂前去依山而建的拂云殿,宗亲重臣们早已于殿前恭候,纷繁礼迎。
她持团扇而立,仪态端庄,却又到处撩人。
——宋显琛这小子,公然不解风情!
究竟上,宋鸣珂花了一下午,勉强适应必将面对的实际。
她究竟在看谁?幽怨、哀伤、愤激掺杂此中, 教人揣摩不透。
沿途大家皆有面前一亮之感,就连宋鸣珂从殿内徐行行出,突然见到他一身超脱儒雅,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脚下玉阶差点踩空。
即使眉眼犹存秀美之色,但孪生兄长宋显琛本是唇红齿白的清秀绝俗少年,因此未曾有人生疑。
宋鸣珂喉底晦涩, 由二人牵上马车,改乘软轿, 进入高雅清幽的保翠山行宫。
眉心贴了兰花钿,点染一抹娇态,更是道不尽的风情。
零散灯火下,亭内一窈窕身影,似在欣然感喟,骤觉有人行近,羞怯遁藏,细看竟然是小天子,仓猝与丫环上前施礼。
“若相中谁家令媛,千万别害臊!奉告我,我直接给二表哥赐婚。赐婚这么好玩的事,我老早就想尝尝了!”
宋鸣珂颠末整整一年的熬炼,举手投足间尽是丰神俊朗的王者章姿。
先帝尚在时,二皇子提早开府,风头无两,堪可将和顺谦恭的宋显琛比下去。
徐小妹千万没想到小天子叫得出她的姓氏,震惊之下,腿脚发软,身子轻晃,便要跌倒御前!
宋显扬看在眼里,没出处锥心难言,过后嘴角一歪,冷冷哂笑。
临行前,她脚步缓了极短的一瞬,眼尾余光窥向霍睿言,颊畔绯云起落,唇角模糊勾起一浅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