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宋鸣珂对霍家的熟谙程度,自是能预估,与茶相干诸物,只会归二表哥。
“定远侯家两个小伙子,不成多得,朕很中意。晏晏,奉告三哥儿,霍家兄弟去蓟关历练几年便回,来日朕……咳咳咳……还希冀他们为朝廷效力。”
“……您也犯不着把他们百口北调啊!太子哥哥跟霍家两位公子自幼结伴,干系密切,您一下子把他的好火伴调到千里以外,他该多难过啊!”
宋鸣珂暴怒,当即结束宴会,第一时候到达太后的慈福宫,与母兄商讨。
“你病还没好,为这事,大早晨特地跑雪里,演苦肉计给朕看?”
宋鸣珂叹了口气:“李太医,重用新人,岂不惹人思疑?”
出了这桩事,父亲恐长姐在京受人滋扰,干脆带她同去蓟关。
长女霍瑞庭婚期将至,不能成行,挽了母亲的手垂泪。
戌时,大雪方停,天子由内侍刘盛搀着,颤颤巍巍步出延和殿。
“其心可诛!”
“就是!传闻,连皇宫除夕宴会亦无酒无肉,未闻一声丝竹之音!戋戋一公府世子,竟公开悖逆违制?还大行淫|乱之事?”
兄弟二人安闲接管,在他们心中,保家卫国乃任务,霍家的儿郎不能一辈子在京中养尊处优。
“霍侯爷离京期近,原定腊月末出嫁的长女,却直接退了婚!”
二皇兄的演技……入迷入化到此地步?逆天了!
仿佛……这是场无关紧急的道别,就连李太医临别朝他行大礼,他也不过略一点头。
可若非演技超卓,莫非他们母子二人并非串连演戏?
万里国土、铁血疆场,那是儿时紧紧扎根于心的梦。
触抚羊脂玉小镯,此物曾在她纤细皓腕上逗留数载,却因此次雪灾,展转到了他手上,将代替她,陪他熬过塞外艰苦。
“快宣!”太后与宋鸣珂异口同声。
何况,她不肯以毕生大事去束缚他们任何一人。
相较之下,作客府上的太子得此动静,如被抽了魂。
…………
宋鸣珂来回踱步,烦躁时顺手扯了扯白罗曲领方心, 脑海闪现筵席之上, 宋显扬不顾统统扑畴昔的那幕。
他拜伏在地,语带哽咽:“长公主殿下任重道远,还望保重。”
赵太妃当年恩宠极盛,未曾传闻其身材抱恙,此病来得古怪是真,但宋显扬的惊奇、发急和无助, 也像真的。
烛影摇摆下,宋鸣珂蓦地惊觉,李太医在这数月以来衰老了很多,想必早为解毒之事绞尽脑汁、寝食不安。
即便同一抹圆月柔光,落在她娇俏容颜、连缀宫阙、沉寂山林、苦寒边关的景色,神韵也大不不异吧?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随便动她的人?
大雪覆盖的都城,沉寂得出奇,霍家卫队将太子安然送至宫门,原路返回。
“老臣明白,但若无资格深厚者顶罪,半数太医将被换掉,连累太广……同僚数十载,老臣于心不忍!
天子咳了几声,顺气后半眯眼看她:“这么着!你若筹算嫁给他们此中的谁,朕就留谁在京,如何?”
…………
“不就是过年时,在府中私设席饮,借醉强要了一名歌姬么?霍侯爷证明传闻后,勃然大怒,当即与唐家退婚,还告了回御状!”
李太医迟疑片刻:“……您见了那人,也许能想出得当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