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丝袅袅,宋鸣珂从垂拱殿听政返来,本觉不适,偏生约了霍家兄弟,只得打起精力,陪他们花圃略坐。
顷刻间,俊颜如烧,惭愧怯赧得要冒烟了。
元礼还是苍色官服,面庞沉寂,行动妥当,抵至亭外,下跪施礼。
元礼虽作女子打扮,但无内疚之感,教人感觉,他本就如此。
他们一教一学,刺、劈、撩、挂、点……皆非常投入。
但是,他蓦地惊觉,所偷尝的汤汁,仿佛混有一点点油润感,近似护唇口脂……
这一日午后,山林空寂,鸟鸣啾啾,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常日对外人谨言慎行,唯独两位表哥面前,忍不住抱怨两句。
谁也不晓得,他脑海翻涌的是何气象。
甜,辣,有淡香。
霍锐承离座:“倒是陛下,好久未活动筋骨了!”
像是……长姐时不时饮用的生姜红糖水?
两人不约而同端起茶盏,悠然浅抿,四目相对,统统尽在不言中。
宋鸣珂心中感慨,非论四弟晋王,还是六弟宁王,均为可造之材。
霍睿言心头如遭重击――她真定了这少年为太医官!
她水眸雾气环绕,小嘴哈欠连连,娇态毕现,嘲笑解释:“昨夜翻书至四更,来时睡了一起。”
宋鸣珂有些头大。
霍锐承手持木剑,腾跃腾飞间人剑合一,剑意动员着飞花,气势刚健。
一是新君受了气,不肯摆出常日的谦恭。
见霍睿言意欲躲避,他主动开口:“微臣此番只为送点东西。”
宋显琛低头子视拜伏在地的元礼,也许同为穿异状的男人,顺从之心略减。
至于,凭甚么重用新晋医官,来由好办。
或许,在她心目中,能分享小奥妙的人,可以是余桐、元礼等,却不包含自幼熟悉的他。
剪梅、纫竹等宫人知贰内心苦,除了添水倒茶、奉养饮食外,尽量不去打搅他。
霍锐承闻言,耸了耸肩,请宁王到火线七八丈外的空旷处,以木剑作演示。
霍睿言如做负苦衷被逮似的,难堪垂目,以饮茶作粉饰。
宋显维褪下亲王服后,暴露的是灰色短褐,竟有备而来。
未几时,一身着暗紫色亲王袍服的孩童快步走来,眉眼如画,小面庞掩不住镇静,背上却挂着木剑,不伦不类。
二来,元礼生得都雅,比那些皱巴巴的老头子养眼多了。
静观一阵,霍睿言低问:“传闻,定王要求留京,以尽孝道?”
“二表哥的意义是……由着他滞留在京?”宋鸣珂微惊。
此女约莫十七八岁,身材稍显高大,冰肌玉骨,低眉扎眼,似一树扶风弱柳。
这家伙……宿世没现身?
宋鸣珂端量二人,又看本身,只想顿足捶胸。
书房内,灯影幢幢,剪兰和缝菊躲在屏风背后,面带笑容,一针一线缝制月事带。
一时候,霍睿言只觉舌尖上的甜消逝殆尽,辣味流诚意底。
彼苍保佑!保佑兄长立马好起来吧!
…………
“哥哥这些天可好?啊――”
“练练定能记得!”他还是以一贯的大哥口气相邀。
看了一阵,感遭到二表哥目光轻柔落在她侧颜,她转过甚,朝他粲然一笑。
两名男人端庄男儿!身穿女服!佩带发饰!脂粉敷脸!
“请允准微臣号脉。”
霍睿言长目微眯,唇畔噙着极模糊的笑意:“定王尽孝,理应心无旁骛守在太妃病床前,不知陛下是否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