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郡王惊呼:“二殿下小点声!宫城以内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词,胆量也忒大了!”
东宫寝殿内金碧光辉,豪华陈列锥心刺目。
没圣意支撑,雪灾该如何防备?总不能眼睁睁看数万百姓落空亲人、故里、财产,坠入绝望当中等死吧?
留守的内侍劝道:“殿下,此处风大……”
宋显扬笑道:“看到几粒雪末,就呼天抢地说有雪灾!的确笑死人!”
宋显扬则不甘逞强,追在背面。
半柱香后,李太医领着药童前来复诊,见太子因公主到来而伸展愁眉,大大鼓励了一番。
宋鸣珂此时拿战略, 原想蒙混过关, 不料天子非常正视:“甚好!你归去写篇策论,三日内交上。若可行,朕便早日清理积弊。”
李太医细心瞧过他喉咙,游移半晌:“回禀皇后,此毒积聚在喉底,需研制对应解药,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解。”
李太医又道:“客岁暖冬,而本年的雪比起往年早了一月不足,怕是……极寒将至,倒霉于龙体病愈。”
“二殿下,敢问太子何事哀号?”扣问之人是乐平郡王。
“我给你揽了件差事。”宋鸣珂故作轻松,提起御前所言,将策论任务抛给他。
一对天家母女各怀苦衷,鹄立很久,直至药侍小童奉药入内。
宋鸣珂自幼爱雪,从未有一刻对雪讨厌至斯。
终究,二皇兄扶摇直上,与他敌对的权势全被打压。
他避重就轻,绕过天子的病情。
重活一辈子,她毫不成像之前那样,大事小事都处理不了。
倘若此话出自旁人之口,皇后定会痛斥一顿,将其撤职撵出皇宫。
宋鸣珂黯然,起家对李太医盈盈一福:“若论亲戚辈分,我该尊您为表舅公,多年来蒙您照拂,心中不堪感激。陛下的病,还请费心劳心,大力为之。”
“太子临时……不能言语。”
甘醇甜味与酥松口感,使她沉重表情略微好转,忆及大表哥说“老端方,千万别奉告她是……”,她懵懵懂懂,估摸着他经常托兄长转交,但为何不让她晓得?
皇后和宋鸣珂齐声发问:“临时是多久?”
宋显琛笑得牵强。
“先前,他所提观点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这可爱的家伙!把话题转移到龙体安康,倒显得她拿些鸡毛蒜皮琐事,害父亲劳心伤神,多么不孝!
他从药箱中取了一小小红瓷瓶:“此药粉,含服后半天内嗓子降落沙哑,对人体有害。如公主替太子插手嘉会,需袒护嗓音,无妨一试。”
殿外寒意囊括, 未见余桐迎候,她却被突如其来的雪惊到了!
玄月下旬,竟已飞雪连天?
宋鸣珂本留意于兄长的毒能尽快断根,现在李太医特地筹办药粉,无疑表示她,短期内她还得以太子身份示人。
余桐正欲上前,惊闻廊下传出扳谈声,且提及太子,他当即闪身躲入漏砖墙后。
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回身请见。
…………
他淡淡一笑,没接。
宋鸣珂肩头如烧,嫌弃得几欲作呕,凭栏眺望远方渐白的檐角,回想雪灾带来的惨痛伤亡,泪水止不住下淌。
“哥哥,”宋鸣珂眼睛红肿,小脸冻得生硬,无甚笑意,“今儿好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