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二表哥低调内敛,韬光养晦,不爱出风头。
她以往暗里密切地称天子“爹爹”,现在仿照太子,又在措置平常政务、召见大臣的处所,便改了正式称呼。
宋鸣珂将来得及细究,一人跨入门槛,身穿紫袍,头戴乌纱折上巾,腰佩金带,另加一枚御赐玉鱼,恰是异母兄长宋显扬。
对上他浅含笑意的桃花眼,宋鸣珂暗觉怨毒刻骨,渗入骨髓,翻滚至脏腑、血肉、毛发,浑身皆被恨意腐蚀。
上辈子父兄早逝,对她的各种关爱,经光阴洗刷,好像贵重的吉光片羽。
正巧,本日之举,胜利转移大众存眷点,免了她受谛视标尴尬。
宋鸣珂当真聆听,仰仗陋劣学问,谈及“先富民而治之”的观点。
宋鸣珂此买卖在扳倒他,未料此时御前初见。
宋鸣珂安抚:“陛下存候心,李太医诊治过,歇两日就好。”
厥后,霍睿言起家施礼,就“六合革而四时成”展开会商,把话题接了畴昔。
宋鸣珂硬着头皮,朗声道:“诸位老先生德宏才羡,听君一席话,如闻金玉良言。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若不得已去之,抢先去兵,再去食,因‘民无信不立’。门生就教的是,为政者当如何取信于民?”
目下天子久病未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僭越之言,乃忌中之忌。
讲学会中午过火线散,宋鸣珂朝老先生们揖谢,记起霍家赴宴之事,遂叮嘱余桐道旁等待,她则绕到僻静的水榭中。
宋鸣珂刹时泪目。于她而言,何止几日?存亡相隔七年之久!
宋鸣珂长舒一口气。
远道而来的名宿大儒别离报告了治学、修身、办事之道,氛围高涨,喝采连连。
面对数百人的谛视,他声音淡泊清雅,身姿立如孤松傲雪,气度安闲不迫,骨节清楚的苗条手指悄悄扣在书册上,文雅如拈云。
霍锐承皱眉道:“那丫环错拿老夫人的阿胶炖鸡呈给殿下,遭管事扣押了。因她确切是新来的,我们鞠问过,问不出以是然,但当夜,那小丫环死在柴房内。因余桐半步未离东宫,我们传不了信儿。殿下感觉有何异状?”
她懒得与他虚以委蛇:“我还道在太学院能碰到二哥。”
当时从旁,悄无声气冒跃出,展臂反对他的男人,是谁?
午后气候骤变,浓云密布,暴风残虐,凛寒彻骨,宋鸣珂冒风而行,以太子形象步入延和殿。
宋显扬禀报了有关黄河堤防要务,获天子嘉许。
“愚兄哪来的闲情逸致啊?都怪我鲁钝,秋来河道加固、城防更调,两件事撞在一起,已分|身乏术……”他点头感喟,复笑道,“倒是殿下,年纪悄悄即晓得向名宿咨询,‘取信于民’之道,并高谈阔论,引来数百人热赞,当真青出于蓝!”
天子暮年忙于政务,未把精力放在后宫上,仅得六子一女。与皇后截然分歧的是,他对众皇子严加管束,以君臣相待,却事事偏宠她这个女儿。
她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
宿世,据仆侍所述,寿宴结束后,宋显琛以“自家兄弟无需拘礼”为由,执意让两位表兄送客,喝下半盅药膳后,单独步向偏僻处,且不准旁人跟从。何故有此变态行动,宋鸣珂活了两辈子,也没弄明白。
在“太子”和定远侯府二公子的带领下,莘莘学子插手,观点相异者偶有辩诘,使学术氛围更加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