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端,宋鸣珂几次走神,仿佛没听懂“大人们”的论调,最后两方闹得不成开交,她淡声插言:“朕有个小小的疑问。”
他所荐之人出自望族,德才兼备,背后有庞大的干系网,可宋鸣珂岂能将宋显扬宿世的嫔妃归入兄长的后宫?
“来人!太医!传太医!快!”
“是。”
宋鸣珂身为嫡姐,重活一世,她以另一角度察看二人,顾恤之情顿生。
万一兄长病愈前,这帮臣子给她塞一堆嫔妃,该如何是好?
外人只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假象,殊不知宋显扬明面上待弟妹客气,实则自恃母妃得宠,兼之年长成熟,漂亮不凡,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旧事不堪回顾。
聊了半个时候,霍浩倡成心偶然扯到“立后”话题,建议她择选柔嘉成性、贞静持躬的世家女子,并隐晦的谈及几位大臣。
饶相令媛!宋鸣珂起了鸡皮疙瘩!
百官散去,安王、摆布相和定远侯等十余位重臣留下,与她详谈灾后重修要务。
恍忽间, 朝臣低议声中, 模糊提到饶相。
…………
安王见状劝道:“陛下年方十一,眼下诸事庞大,宜应励精图治。霍侯爷,我们过两年再操这个心吧!”
宋鸣珂怒意腾涌, 莫非她尚在稚龄, 众臣便可随便指责或激将?
她端庄秀美,于延兴三年当上了皇后。宋鸣珂视她为嫂,礼敬之余还亲热有加。
赋税触及的短长干系,极其庞大。多少人想从中抽点油水,又有多少政敌时候紧盯,意欲借机拖对方下台。
相反,宋鸣珂此际的仪表、声线、神态、去处都更加让人佩服,仿佛新君宋显琛该当如此。
宋鸣珂本想让表姨父带两位表兄入宫小聚,被这事一闹,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可惜,玄月下毒、腊月行刺,她无凭无据,扣不到此人头上。
可若非演技超卓,莫非他们母子并非串连演戏?如何能够!
直至……产生那件事,她终究看清宋显扬的肮脏脸孔,才重新核阅他枕边人的实在企图。
除夕夜,“熙明长公主”和太后谢氏只参与了宴前祭奠,没赴家宴,便早早回宫安息。
他从开初的顺从,渐渐适应了mm的打扮,容颜类似,却神采恹恹,无分灵动神采。
假定诺玛族也按上辈子的轨迹,在先帝离世后四年南侵,留给宋鸣珂筹办的时候未几。
上辈子他们本无威胁,却连受宋显扬架空,早早撵至遥远地区就蕃。
总不能……先替兄长“宠”着吧?
见大师目瞪口呆的震悚模样,先前憋半天的气,总算消了些。
宋鸣珂扬起描粗的眉毛,悄悄目视跪地不起的宿世仇敌。
熠熠火光中,宋显扬持盏,以茶代酒敬宋鸣珂:“陛下,做哥哥的给您赔不是了!昔日愚兄目光短浅、言语冲犯,请念在兄弟情分,切莫往内心去。”
只要宋鸣珂晓得,她见了这帮人的名字,想起上一世的他们均为后起之秀,干脆提早试炼。
爱重太妃的先帝骨肉未寒,宋鸣珂龙椅还没坐热,所扮演的宋显琛性子柔嫩,素有仁孝之名……当着两位庶弟的面,岂干得出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之举?
众臣目目相觑,万未推测她傻愣愣半天不说话,一开口正中核心。
家宴无酒无丝竹,菜肴也改作全素,熠熠灯火下,沉默覆盖“兄弟”四人。